咳嗽聲更急更大聲，蔡予斯氣得夠嗆，抄起枕頭砸了過去。
林蔓輕巧的接住，扔在一邊。她合上電腦，靠在沙發上。有些不耐煩的看著蔡予斯。
“鬧夠了嗎？”
聽到這話，蔡予斯繃不住，撕心裂肺大哭起來，手上的針頭隨著剛才她激烈的動作已經跑了，瞬間鼓起了一個包。
“你竟然真的撇下你的母親，我才是你的媽媽，是我養你二十多年，他們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就眼睜睜我暈倒，棄你母親而去。”
“那你為什么不去？”
蔡予斯哭聲一頓，“我再說一遍，我只有你一····。”
林蔓看到蔡予斯痛哭流涕的模樣，不知為何，心中沒有暢快淋漓，也沒有心痛憐惜，只有煩躁。
她直接打斷蔡予斯的話，再次發問。
“你為什么不去？”
蔡予斯臉色慘白，嘴唇上下翕動，似要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什么。
林蔓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小小的一片陰影，“你生下她，就只是為了得到躋身進入林家的鑰匙嗎？看她沒了價值，便一腳踢開。五年，即便是養只小貓小狗應該也會有感情，你離開了她，現在她死了，你連回去看看她也不可以嗎？”
聽到女兒嘲諷的話語，蔡予斯瘋狂的大吼，“你閉嘴！你是不是見到了他們？他們說的話都是在詆毀我！”
林蔓站起身，緩緩走向門口，輕輕關上門，不想因為蔡予斯的大叫影響其他房間病人的休息。
她站在門口，沒有返回去，背對著蔡予斯，問出了她想問的話。
“沒有人詆毀你，這都是你自己的過去。你這樣對林蔓，是不是有天······也會這樣對我？”
蔡予斯看著女兒的背影，連忙說道，“漫漫，不會的，你是我的女兒。”
林蔓驀地輕笑，轉過身，看向病床上的蔡予斯，眼底一抹嘲諷，
“可林蔓也是你的女兒。那我問你，我為什么也叫漫漫，你是不是覺得，對我好就能彌補你拋棄林蔓的愧疚感嗎？”
蔡予斯原以為黎漫只是因為見到姐姐被拋棄產生的恐慌感，可現在她才意識到并非如此。她這是在替林蔓質問她的母親。
聽到這些話，此時的蔡予斯反而變得冷靜，“黎漫，任何人都可以指責我。但你，黎漫，不可以。我對你問心無愧，傾注了所有心血，唯獨你，不可以質問你的母親。”
林蔓回神，才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當。如今的她不是林蔓，不是那個被母親拋棄的小女孩，而是被蔡予斯捧在手心呵護二十三年的黎漫。
她不發一言走回到沙發，將電腦裝回包里，收拾妥當，準備離開。
再次站到門口，抓住了門把手，林蔓卻沒有轉動打開。
“過幾日，我會離開寧安，到明都生活。除了去看看那個未曾謀面的姐姐，我不能接受這樣的一個母親。”
蔡予斯冷笑，撇過頭看向窗外，眼睛微微的澀意。“好啊，蘇捷呢？”
“你為了他頂撞你的母親，甚至不惜與黎家脫離關系，甚至鬧自殺，現在你不要我這個母親，那你也不要他了嗎？”
林蔓面無表情，冷冷說道，“你都能一夜之間拋棄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辛苦撫養五年的孩子，區區一個男人，我有什么舍不得。”
說完，林蔓沒有給蔡予斯反應的的機會，直接推開門。
可一瞬間愣在那里，上次病床前的那個男人就站著外面，狹長漂亮的眼睛，漆黑幽深，已不見上次的溫柔，臉上雖看不出喜怒，卻陰沉的可怕。
不知道剛才的話她聽進去了多少，他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望著林蔓。
林蔓眼神閃了閃，有些心虛，現在的她還不知該如何面對蘇捷。今天上午，坐在車里，她看到手機里黎漫與蘇捷的點點滴滴，兩人最后一條消息停留在了前天。
從此，變成了蘇捷一個人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