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玄轉身,思量一瞬,淡淡道“千閻。”
老妖怪遲疑一瞬,不作多話,提筆寫下了這個名字。
一路走出修羅府,司無眷沉沉無言,又走了一段,甩掉了些妖,她道“也是化名嗎”
她最忌諱別人騙她,在北玄說出這個名字時,她屬實震驚了一分,但轉念一想,自己也是用了一個假名的,她抬頭看他,想從他眼里看出點什么,為何那個妖會如此懼他。
“嗯”北玄沒有猶豫,看向她腰上烏光精致的玉佩,又道“是當初,這塊玉佩的名字。”
司無眷又是一怔,訕訕拿起玉佩,捏在手上,這玉佩通透,烏澤的光似有似無,冰冰涼涼,卻是死物,沒有生命,她一時奇怪,為何,為何自己會覺得它該有生命
搖了搖頭,她道“可它不是你的那塊,我自小便佩戴著,與你丟失的時間也對不上。”兩人沉默,這里是魈魔城的鬧市,不適合說這些,司無眷再欲開口,卻是被北玄拉著手腕走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手上一松,她道“怎么了”
誰料北玄將她拉到這里后卻是什么也沒說,只靜靜看著她,他的唇很薄,此刻緊閉著,她卻覺得他有話要說,可看半天他什么也沒說,司無眷再問“怎么了”
一向沉斂的北玄,聽她再次問后竟是有了羞憤之像,難得一見,她大呼奇像見他耳根漸漸犯紅,他終于開口道“先前,別的妖都是難忍作嘔,你用那手絹捂嘴倒是沒有難受的跡象。”
雖不知他為何提起這個,她拿出了手絹,擺在手里晃晃,道“這是午絮草的汁侵泡過的,那味道清新淡雅,可保存很久,剛才那么臭,就拿出來捂嘴了,怎么了嗎”
聽到這,北玄微微一笑“可否借給我”
一塊手絹罷了,她慷慨遞出“可以。”
北玄接過手絹,捏在手中柔軟絲滑,上面還繡了一株花草模樣,只捏在手中,那淡淡的清香便撲面而來,他抬眸“謝謝。”
說罷,不等司無眷多問,就將那手絹裹在右手上,模樣生疏笨拙,裹得亂七八糟,司無眷噗呲一笑“你這是做什么,也沒見你手受傷,為何裹我的手絹。”
北玄一頓,避開深層原因,道“剛才打破那妖煙,我嫌臟。”
司無眷也不惱他既嫌臟還要這樣對待自己的手絹,她不瞎不傻,自然能看出那股惡臭是那個妖煙散發的,當北玄裹上手絹時,一路她便聞到的惡臭也消失了,這含義她自然懂得。
北玄這個人定是好面子的,平日冷冷清清,又孤傲,忍了一路的臭,他心里肯定羞憤,只是見他手上的手絹亂做一團又松開了,她忍著笑,伸手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