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伏劍長老所言,你們雖養妖有因,那為何要去奪取普通村子的財物,這難道也是迫不得已”
“姑娘,這”對于這點,也確實是他們做的不對了。
“生于蠻荒,若沒我們保護,那個村子又怎么可能存活至今,我們收些財物,又為何不可”一人理所當然懟道。
司無眷冷冷看去,回想村子那殘破不堪的模樣,她冷冷一笑,“何為保護,村子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紛紛離開蠻荒,他們所懼的,難道只有妖”
那在蠻荒邊地賣茶水的小童,想必也是從那個村子逃出去的了,他說蠻荒深處有妖,有人對戰,對于他人,他懼怕成那個樣子,可他沒有離開,到底是想念這村子里曾經的一切吧。
“蠻荒地如其名,若不去爭搶,又怎么存活”
司無眷聽得心里一陣毛躁,想了一陣,終究是罷休了,適者生存,這種地方,真真只能如此
想問的都問完了,司無眷也無心再待下去,正欲離開,又被那些人扯住,央求道“你們放了我們,姑娘你和那些人說,他們拿了神物也沒用的”
司無眷扯下他的手,淡淡回道“不該是他們的東西,拿了確實沒用,放心,我會和他們談談的。”
說罷,那人終松開了手,司無眷迅速離去,見夜色深涼,這蠻荒到了晚間溫度竟低得那么多,她裹緊了衣服,小心爬著臺階出了地牢去,就在接近出口時,忽聽見外面窸窸窣窣,知是有人,她忙尋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只探出個腦袋小心觀察著外面的一切。
見著一片昏黃夜色之下,一道修長的身姿赫赫站立于地牢門外幾步遠處,夜風將他的烏發和衣袂吹得飄起,只見他手持一柄散著微弱血紅色光芒的玉劍背對著門外,而那個背影司無眷熟得不能再熟,如此看去,如此凄涼。
知道是他,司無眷放松了幾許,她正欲出去喚他,卻聽北玄又用了他那寒冷到深淵的聲音冷冷說道“就憑你們”
司無眷驚奇,鼓著雙眼仔細向那邊看去,一片漆黑之中,黃沙漫天,好似在那片昏暗之中,確切站著兩人,兩人手中亦是有著什么發光之物,是神器,那兩個人是誰,北玄又為何這般冷淡
一股不好的感覺涌上心頭,司無眷定睛一看,那三道身影已經交織打成了一團,黃沙將北玄那雪白的衣衫攪得昏黃,他一起一躍間好似驚鴻,血紅色的墜璽散發出一道道苦苦的哀鳴,既清脆悅耳,又寒滲人心,劍氣劃破長空,穿透黃沙,一嘭一擊打在那兩個人的身上,與對付銀黍時的不同,便是這次的劍氣含帶的仙法,淺藍色仙法與血紅色劍氣如海嘯崩擊,將那兩個人擊倒在地。
墜璽劍破沙地,北玄每走近他們倆一步,墜璽就將沙地劃裂一步,血紅色的劍氣好似火焰燃燒,在沙地被劃裂的黑縫中搖曳,此刻的北玄,若說是魔域修羅都不為過,就這般嚇得那兩個人連連縮著退后。
“我的命,你們收不得”北玄陰冷無情的聲音穿透他們的耳,他舉起了墜璽,頓時青色九天玄火包裹了劍身,這種東西若沾染到那些妖亦或是神仙,他們可都沒幾個受得了的,見是九天玄火,他們心里更怕了幾分,看得北玄清俊的臉上被火焰照得青綠,這張臉,恐怕會成為他們倆畢生的噩夢了。
“饒命,繞了我們,繞了,啊啊啊”
司無眷隔得遠,雖有些看不清,卻是實實在在將那兩聲慘叫聽入了耳里,青色火焰的光芒在昏暗的環境里格外耀眼,而那個站于火焰旁的少年,更加地令人窒息。
“阿眷”
北玄喚她,司無眷一怔,緩緩從角落走了出來,原來,他是發現了她的。
待司無眷走近,那兩個人已經被九天玄火燒成了灰燼,若非地上有著些許扭動的沙痕,是絕對不會有人知道這里有兩個人死去,是的,便是連血跡都沒有
“他們是什么人”司無眷淡淡問道。
北玄沒有轉身,大底是怕他現在這個樣子嚇到司無眷,收了墜璽,他捏起了拳頭,仰望著遠方的天際,天邊有些青色的光芒,沒有一顆星星,寒風凜冽,他的眼神充滿了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