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清漣宮之時已是午飯過后,司無眷一到便前往了客房去尋那司邢,走到門口時又不禁放慢了腳步,她有些怕,見到蠻荒那些死去的弟子時她便怕了,那股感覺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若司邢
“放心。”北玄走到她的一側,拉過她的手,“看樣子花岳仙子還沒來,此刻這邊還算靜悄悄,司邢仙師應沒事的。”
若真如此自然是好,司無眷一咬牙,點了點頭,含著不安的心與北玄走進了屋去,這屋中光線昏暗,就這么狹小的空間,一股不知名的死寂就這么蔓延到人心來,第一眼看去,便是那屏風下扶額滿面滄桑的趙賢。
看得北玄和司無眷走進來,他一愣,忙著站起,踟躕半響,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司無眷見狀也沒有多問,她吞咽一口氣,又急步往里屋趕,里面滿是藥味,有些嗆鼻,雖是昏暗,她卻是一滴淚就這么流了下來。
“丫頭”身后,趙賢的聲音亦如此刻的他,滄桑沙啞,自他帶司邢回來后就守在這屋了,一直到現在,除了端藥,他便沒離開過,“丫頭司兄會沒事的。”
這清漣宮雖藥物齊全,但中毒之人也多,一下子應付不過來,加之四大派之間頗有聯系,各派顧及了名聲與情面,對四大派之人便更關心了些,像司邢這種無門無派的,若是在陌陽還算好,而到了清漣宮這種離得遠的地方,便是不怎么受人尊敬了,若非趙賢的名聲,此刻的司邢也不會活到現在。
司無眷再回頭時,兩只眼睛已經被淚水裝滿,這里面沒有點燈,憑著微弱的光才能隱約看清,她緩緩走到司邢榻前,直至手指摸向司邢脈搏后,她的身體終難忍悲傷而不斷顫抖起來。
這個脈搏,越來越微弱,就好像以前在魔域,趙賢的那個一樣,隔了許久許久,她才能再感覺到一點,比之趙賢不同的事,司邢此刻能見的肌膚上全是紫色斑點,有些疙瘩一點點浮起,他的喉嚨處更是變成了黑色,若非那隔了許久才能察覺到的脈搏,他人見了肯定會將他當做死人處理。
“師傅”司無眷呢喃,她將頭輕輕靠到了司邢胸前,身體抖動越加的快,一滴滴淚將他的衣襟打濕,她咬著牙,后才將臉整個埋沒進了司邢懷里。
看得出司無眷的傷心,北玄和趙賢都沒有多說,兩人緩緩走出了里屋,也是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屋中的抽泣聲才緩緩傳出來。
北玄捏緊了手,一向冷漠如他,此刻面上都浮現了傷感之色,他看向趙賢,見得一向灑脫的趙賢像是被澆了水一樣,他道“趙真人,這里有我,你先回去休息吧。”
趙賢抬頭,滿眼的虛弱無力,他點頭“若有什么需要趙某的,便叫我。”
畢竟,此刻那些人心都在四大派那邊了,保不準有為難他們的。
北玄點頭,見趙賢出了門,他這才放輕了腳步緩緩走到里屋門前,聽得里面傳出的哭泣聲,他心一緊,雙目冷下。
無能為力,便是如此吧
待清漣宮的人請到花岳仙子趕來已經到了晚間,聽花岳來了,司無眷才從里屋出來,對上一直守在門口的北玄,她怔忪,又苦下心來,沒有說一句話,與北玄便出了門,尋著問著來到了花岳此刻所在。
看得花岳在為一人查探情況,司無眷沒有打擾,只見一團若隱若現的紫氣在花岳手中盤旋,她手指扭轉,將紫氣一分為七,又運了一團白粉色仙法進入其中,半響,她收了法,這才回過頭對眾人道“這只魔蛾毒性極強,若是那些小蛾子興許我還能救治,可那魔蛾,也不知如何修得這般強大,便是再修三年,興許都可修成人形了。”
她苦著臉,柔氣的臉上一籌莫展,她踟躕,最終還是向眾人坦白道“魔蛾之毒太過霸道,我九瓊谷仙草藥植被毀,如今再如何找,都只能找到解藥的四味,其余三味藥材,還需得你們自己去尋了,只是”
只是不知他們尋回來后,這些中毒的人還撐不撐得住。
花岳沒有說,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曾經是他們毀九瓊谷在先,此刻也算得是自食惡果了,人人低頭亦或是兩兩相談,卻沒有人去面對花岳一眼,都虧欠她,都需要她。
花岳轉眸,一雙柔情似水的眼就這么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司無眷和北玄,她眉頭一皺,使了仙法將藥材名擺到了空中,不再多說,她緩緩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