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湘笑容有些僵硬,低聲道“我我以為,我出嫁之前,我們就已經談好了。”
駱謹言冷笑了一聲,淡淡道“所以,才過了不到一個月,你就又敢跟我耍心眼了”
沈令湘心中一跳,連忙道“我不明白大表哥的意思,你吩咐的事情,我都一一照做了。”
“照做了”駱謹言放下了筆,平靜地點頭道“我吩咐的你確實都做了,可是我沒讓你做的,你也做了。”
沈令湘搖頭道“我沒有表哥,你你誤會我了”
駱謹言并不想聽她解釋,淡然道“攝政王向駱家提親前兩天,有人去找過你,但是你并沒有告訴我。”
沈令湘臉色慘白,道“我什么都沒有說,也沒有答應他們任何事情。”
駱謹言點點頭,“因為你并不確定他們能給你什么,更不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駱家和攝政王府的對手。你不是不想,是不敢。甚至,你還覺得可以拿這件事當籌碼來跟我談條件說說吧,他們來找你做什么”
對上他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沈令湘忍不住后退了兩步,靠上房門背后有了依靠這才讓她覺得多了幾分安全感。
沉吟了片刻,沈令湘沙啞著聲音道“他們、他們告訴我,搖搖可能會嫁入攝政王府,要我想辦法破壞這樁婚事。我我當時不太相信”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更像是個荒謬的玩笑,她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然而現實卻狠狠地打了她的臉。
也幸好她當時沒有貿然答應什么,她根本沒想到攝政王的動作那么快,轉眼之間就定下了親事還將她和謝承佑趕出了攝政王府。
其實即便她當時答應了恐怕也來不及做什么。
駱謹言輕哼一聲,道“你既然敢跟我談交易,想必手里還是有幾分籌碼的。說罷。”
沈令湘動了動唇角卻沒有吐出一個字,駱謹言神色淡漠,帶著幾分令人生恨的高高在上,“我不想聽你談條件,令湘你手里的籌碼沒有你想象中得多。”
沈令湘心中一陣無力,咬牙道“表哥,你當真就這么狠心非要逼得我無路可走么”
駱謹言道“你對搖搖做過什么,需要我提醒你么我之前的承諾依然有效,我可以保證讓你成為謝承佑的正妻或者全身而退。但是只有我給的你才能要,我不給,你最好別伸手。否則令湘,再有下次,別怪表哥剁了你的手。”
沈令湘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顫抖著唇角問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駱謹言道“你可以轉身出去,以后不必再來了。”
沈令湘閉了閉眼睛,終究還是狠不下心轉身離去。
她望著眼前重新低頭寫字的青年眼神變幻不定,顯然心中也在劇烈掙扎著。
駱謹言也不去管她,神色平淡,仿佛她的決定對他來說根本無足輕重一般。
書房里靜悄悄的,時間卻在流逝著。
良久,沈令湘沙啞的聲音才重新在書房里響起。
這一次她的聲音里滿是蕭索和疲憊,“那人是我前幾天出門買東西的時候找上來的,是個女人。雖然我沒看清楚她的模樣,但是她應該不是蘄族人。”
駱謹言挑眉道“怎么說”
沈令湘道“因為我聞到她身上的熏香,是只有宮里才有的金華香的味道。表哥或許也知道,我對這些頗有幾分研究。我絕對不會聞錯,那人絕對是宮里出來的。”
金華香并不是直接用在人身上的香料,而是一種放在香爐中的焚香。
只有長時間處在那樣的環境里,才有可能染上那樣的香味。
而金華香一兩便價值數百兩,尋常權貴人家女眷根本沒有資格隨意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