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君搖坐起身來,認真地聽他說。
她有點印象,余績好像是東陵末年的一個權臣。
謝衍道“余績是東陵末年權傾朝野的權臣,還是東陵幽帝的岳丈末帝的外祖父。當年,伯父被迫離開上雍流落在外,固然有家族的原因更多的卻也是余家暗中施壓。他當年掌管著東陵皇室鸞儀司,名義上是皇帝儀仗的,實際上是個專門監察朝野百官的組織。余績前后當權二十多年,幾乎將鸞儀司變成了自己的私屬。傳聞他手中掌握了東陵朝堂百官和世家無數秘密,因此二十多年間朝野上下無人敢反對他。后來余績病死,死后第二天余家被抄家,但可以號令鸞儀司的令牌卻不知所終。之后接掌鸞儀司的官員發現”
“發現什么”駱君搖好奇。
謝衍道“鸞儀司內所有檔案全部被毀,司內在冊之人少了一半,但是誰也不知道少的那些人在哪兒,是誰。最后被當時的官員以鸞儀司虛報人數,吃空餉結了案。”
駱君搖了然,當時的鸞儀司是余績親自掌握的,無異于他的親兵。
而余家當時權傾天下富可敵國,余績也沒有必要在這種地方摳摳搜搜吃空餉。以他的權勢,就算他直接去國庫搬銀子,恐怕也沒幾個人敢管。
“那些人就這樣消失了”駱君搖奇道。
謝衍搖頭道“后來天下大亂,這些人隱約出現過幾次,但都沒有造成什么影響。只是伯父早年和他們打過交道,因此格外留心一些。”
“這么說白靖容非要帶余沉回來,是為了鸞儀司,還是為了余績當年留下的朝中官員和世家的秘密呃都過了這么多年了,那些秘密應該已經過時了吧”
謝衍看著她道“有些秘密,永遠都不會過時的,只要那些人或者他們的后人還在。更何況你怎么知道,他們這些年一直都閑著,沒有收集到更多的秘密”
駱君搖點點頭,“有道理。呃等等”
駱君搖眼睛倏地一亮,定定地盯著謝衍道“余沉能在崔將軍身邊那么多年都沒有暴露,身份肯定是個絕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謝衍淡笑不語,駱君搖眨了眨眼睛,“你在白靖容或者余沉身邊,安插了細作。這個人卻沒有被他們發現”
謝衍含笑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道“以后再告訴你。”
駱君搖捂著額頭瞪著他,謝衍拉開她的手仔細看了看白凈光潔的額頭,“疼”
“不疼。”駱君搖這才笑道。
謝衍低頭輕輕吻了下她的眉心道“白靖容和余沉身邊安插細作確實有些難,不過有時候真正的機密,未必就是細作能拿到的。”
駱君搖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不是細作,就是叛徒。
大盛有叛徒,蘄族和白靖容身邊又為何不能有呢
“好復雜。”想到大盛甚至有可能就在上雍,還隱藏著這樣一個秘密情報組織,駱二姑娘就隱隱覺得有些興奮。
謝衍道“從東陵立國至今,幾百年間上雍都是皇城。這么多年里權貴世家文臣武將皇親國戚,一茬一茬地換。暗地里,會有什么東西都不奇怪。”
駱君搖點頭道“你說得對,我也有些好奇,到底還有些什么東西。”
謝衍道“趁著這次機會,略加清理也無不可。”
想要徹底湮滅那些暗流是不可能的,但在他們妄圖向不該插手的地方伸手時清理掉一批,新一批想要重新長出來總是需要時間的。
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白靖容早不來晚不來偏這個時候想起余沉的身世和鸞儀司了
自然是有人對她們拋出了信號的
不是當年沒人查到余沉的身世,而是就連他自己和白靖容原本也不知道他和那個余家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