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頓了一下,才悠悠接上,“只有半塊。”
鳴音閣主繼續道“這半塊錦鸞符乃是閣中半年前所得,今晚正要準備出售。夫人若是有興趣,一會兒不妨注意一下。”
白靖容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鳴音閣主。鳴音閣主也不著急,陪著她相對而坐。
兩人像是在比誰更有定力一般,不遠處的香爐里輕煙裊裊,花廳里靜悄悄地仿佛落針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青姑娘輕聲提醒道“閣主,還有一刻鐘便是午夜了。”
鳴音閣主并沒有作答,白靖容卻緩緩站起身來。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坐在桌邊的青年,道“看來今晚不是談話的好時候,鳴音閣什么時候有決定了,白靖容恭候大駕。”
說罷,她想了想又道“方才外面那人身手不錯,不過我猜謝衍不會喜歡在鳴音閣看到此人。”
鳴音閣主笑道“夫人好眼力。”
白靖容道“算不得多好,不過天牢的烙印哪怕是被毀了也還是能看出一些的。能與曲放一較高下還進過天牢的人,原本也不多。”
鳴音閣主道“夫人放心,那人不是鳴音閣的人。他若招惹了夫人,只要離開鳴音閣,自然隨夫人處置。”
白靖容嗤笑了一聲,“王泛當年老巢被謝衍給捅了,自己也被謝衍生擒投入天牢,家業盡毀顏面掃地,從此畏謝衍如虎。他多年未曾踏足上雍,如今謝衍回來了他反倒自己送上門來活得不耐煩了么”
鳴音閣主嘆了口氣道“夫人這話也太不留情面了一些,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便是攝政王赫赫威名也未必能壓倒人心的貪欲啊。”
白靖容掃了他一眼,不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白靖容很快便帶著曲放離開,送走了他們青姑娘方才轉身踏入花廳。
原本正襟危坐的鳴音閣主此時正悠然地倚坐在桌邊,他手里把玩著一塊色彩絢麗,如彩色琉璃的小物件。
那東西形狀并不規則,看著有些奇怪。只有那斑斕的色澤,在室內淡淡的珠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閣主。”青姑娘跪坐在桌邊,恭敬地道。
鳴音閣主隨手將那彩色琉璃往青姑娘跟前一拋,青姑娘連忙伸手接住。
“錦鸞符、鸞儀司、東陵余氏,信州姚氏、大盛謝氏還有白家你說,他們累不累”
青姑娘小心翼翼地捧著那五彩琉璃,低聲道“奴婢不知。”
鳴音閣主輕哼了一聲,“他們不累,我倒是有些累了。去吧,把這玩意兒拿過去。”
“可是”青姑娘有些擔憂地道,“雖說只有一半,但畢竟是錦鸞符,若是真的流落到”
“你也說了只有一半,一半就等于沒有。”鳴音閣主笑道,“如今人既然齊了,戲也該開場了,且看看,這玩意兒到底最后會落到誰手里吧。”
“主上那邊”青姑娘還是有些忐忑。
鳴音閣主臉上的笑意一收,眸光冷淡地看著眼前的少女,“青兒,現在我才是鳴音閣主。”
青姑娘聞言不由打了個寒顫,將頭垂得更低了一些,“是,閣主。”
大堂里,駱君搖正纏著謝衍跟她講關于那叫王泛的男人的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