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搖頭不語,駱君搖開口道“阿衍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你這些年手太松了,他壓根就沒辦法惹出這么大的事情來。當初三王之亂那么大的陣仗,他們都只敢暗地里搞些小動作,如今卻想要直接逼宮篡位,是閣主和您的鳴音閣養肥了鸞儀司那些老鼠呀。”
鳴音閣主思索了一下,有些無奈地搖頭苦笑。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他早就知道雪崖的目的并不單純,但他是真的將雪崖當朋友的。而且當年也確實是雪崖幫了他大忙,若是他一個人對上那死老頭,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救命之恩,雪崖需要鳴音閣中的資源,他自然不會反對。如果對手不是謝衍和駱家,他或許真的連試圖阻止雪崖都不會。
雪崖冷聲道“我什么都不會說的,成王敗寇,王爺悉聽尊便。”
“雪崖”鳴音閣主皺眉道,雪崖掃了他一眼,冷聲道“我現在也有些后悔,當年選你到底是對是錯。”
鳴音閣主苦笑,“你覺得是我出賣了你,才導致你們失敗的么”
“難道不是”雪崖道。
鳴音閣主問道“你覺得,我能出賣你什么你真的告訴過我什么秘密么我連你竟然與謝章合謀都不知道。”除了需要依靠鳴音閣的力量必須告訴他的事情,雪崖從沒告訴過他鸞儀司的任何底細。他知道鸞儀司和雪崖想做什么,卻不知道他們具體會怎么做。
那日他只在流觴亭見了謝衍一面,之后便被雪崖的人看押了。直到今晚一個綠衣服的小姑娘趁亂替謝衍帶了一句話給他,以及往他手里塞了一瓶藥。
不想讓雪崖死,就別讓他多話。
雪崖抬頭看向謝衍,謝衍平靜地道“他確實沒有出賣你。”
“你若一定要問,你敗在何處。本王只能說無論是謀朝篡位還是逐鹿天下,都不是這樣做的。”
這話聽起來像是嘲諷,或許實際上也確實是嘲諷。
謝衍道“高祖當年建立大盛,尚且經過多年征戰,平定天下,而后眾望所歸。便是失敗了的白蔟,也曾是獨霸一方的梟雄。有哪一個真正的君王,是靠著這種小兒科的騷亂執掌大權的鸞儀司,或者是寧王,殺了本王之后打算靠什么穩定朝野就憑他籠絡的那幾個武衛軍御林軍將領還是靠挾天子以令天下你們真的以為那些天天在朝堂上打嘴仗的文官是死人么”
“你想說什么”雪崖冷聲道。
謝衍道“鸞儀司麾下,不過是當年余績用來排除異己的走狗。仗著掌握了諸多朝臣權貴的秘密茍且到如今。他們哪怕學過一天,該如何奪取,掌控,治理這天下么這些老朽的東西,早該隨著余績長埋地下了。”
“他們什么都不懂,卻急著余績當年權傾朝野的榮耀。費勁了心思,也只能培養出一個雪崖公子來。”這話顯然不是稱贊。
“住口”雪崖白凈如玉的面容也因為憤怒染上了紅色。
“謝衍你生在皇家,一出生便是天之驕子,你懂什么”雪崖厲聲道,“這天下合該姓謝么就你們姓謝的人高貴”
駱君搖小聲道“可是,你也在幫姓謝的啊。”阿騁至少比寧王那個白面團可愛吧
雪崖不屑地輕哼了一聲,“謝章。”
駱君搖瞬間了悟了,“你們是打算借寧王控制朝堂啊。”
不等雪崖說什么,殿外衛長亭和駱謹言押著寧王走了進來。
三人顯然都聽到了駱君搖的話,三雙眼睛齊刷刷地射向了駱君搖。
駱君搖立刻往謝衍身邊靠了靠,無辜地摸摸鼻尖。
她就隨口一說啊。
“雪崖”寧王恨恨地盯著雪崖,若不是他大言不慚說會一切順利,他何至于此
衛長亭笑瞇瞇地將寧王推進大殿,嘆氣道“寧王殿下,您說您這一大把年紀了還這么折騰,何必呢”
寧王回頭掃了衛長亭一眼,冷聲道“攝政王向如何待本王像對五年前那幾個一樣,殺了本王”
謝衍平靜地道“如果這事寧王叔的心愿,也并非不可。”
“你”寧王氣結,冷聲道“謝衍,別忘了本王是你親叔叔你想殺光整個大盛皇室不成”
衛長亭撇撇嘴,現在記起這叔侄身份了
謝衍道“寧王叔今晚出門前,沒考慮過后果么”
“”寧王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