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可片刻他才緩緩道“駱公子謬贊了。”
“是公子過謙了。”駱謹言道“方才公子說,你才是雪崖。”
白衣青年眨了一下眼睛,臉上露出一絲意外,“駱公子相信我的話”
駱謹言淡然道“誰是雪崖不重要,一個名字而已。不過在下還是想問一句,如果公子才是雪崖,那么雪崖到底是什么人呢”
白衣青年臉上的神色變了變,看著駱謹言的眼神多了幾分復雜之色。
駱謹言也不催他,目光只是定定地落在他的臉上,緩緩道“牢房里那位的臉,不是真的吧。”
白衣青年原本扶著桌上茶杯的手一顫,茶杯被他推出去兩寸,茶水也潑到了桌面上。
“這世上沒有那么多巧合,兩個毫無關系卻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更何況還是如此出色的容貌。另外,我找人仔細看過,雪崖那張臉確實是巧奪天工,幾乎無人可以復制。但太過完美了有時候也是缺陷,那張臉原本不長那樣。相比之下,公子的容貌反要更加自然一些。”
“也并非全無關系。”白衣親眼垂眸道,然后又抬眼看著駱謹言微笑道“皮相而已,駱公子過譽了。”
“公子打算說一說么”
白衣青年嘆了口氣,道“我和他原本長得就有幾分相似,因為我們的母親原本就是親姐妹。”
駱謹言有些意外,“你們是表兄弟”
白衣青年點了點頭。
駱謹言打量著他,微微凝眸道“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青年輕聲道“養大我的人,是第一代鸞儀司掌事。他說,我的父親是余績的兒子。”
“所以,如果鸞儀司是靠血緣繼承的話,你應當是鸞儀司現在的掌事”駱謹言問道,神色卻十分平靜。既不疑惑為什么余績還有個兒子,又似乎篤定了眼前的人不可能是鸞儀司的掌事。
青年苦笑道“公子應該看得出來,我并不是鸞儀司現在的掌事。”
駱謹言點了下頭,示意他繼續說。
白衣青年道“我父母早逝,祖父養大我的那個人也是養大我父親的人,所以我要叫他祖父。他從小便極為嚴苛的教育我,希望我長大了之后能重現余績當年的權勢榮耀,將鸞儀司發揚光大,奪回余家的天下。”
“余家的天下”駱謹言嗤笑了一聲。
白衣青年也有些無奈地道“他們就是這么想的。”
“然后呢”
白衣青年道“我從記事起,就沒有睡過一天好覺,過過一天安穩日子。永遠吃不飽飯,身上永遠有好不了的傷。但是我實在是資質愚鈍,根本學不好他們要我學的那些東西。后來他們大約終于失望了,開始大肆尋找天資聰慧的孩子,想要培養長大之后由他們來輔佐我。這其中就有雪崖。”
說到此處,雪崖抬手撐住了額頭似乎在回憶著什么,好一會兒才幽幽道“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才十歲不到。因為長得有幾分相似,與其他人相比我們關系很不錯。不過那時候他的心情非常不好,經常一言不發,偶爾有人惹到他就會跟人撕打。我看他可憐也確實很孤單,就時常照顧他。后來我聽帶他回來的人說,他父親要殺他和他母親,他母親為了保護他被人給殺死了,他在生死之際被鸞儀司的人救了回來。這個故事聽著是不是有點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