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君搖自然并不關心余沉后面的遭遇,在她心中這只是一個因為叛國而被判死刑的人而已。
凌遲之刑固然有些過于殘忍,但這個時代便是如此,她眼下也沒有推動廢除此刑的能力和理由。自然也就將這件事拋到腦后,拉著謝衍回駱家去了。
兩人走出茶樓的時候,駱君搖看到街道斜對面的樓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消失在了窗口。
她連忙拉住謝衍道“我剛剛好像看到明光大師了,他在那里”
謝衍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你不過去跟他說說話嗎”明光大師今天回來這里觀刑,顯然還是有些放不下的。這會兒有個人陪著說說話或許會好些,駱君搖自覺還在生氣,不想去見他但謝衍可以去。
謝衍搖搖頭道“不必,他若是想見我們早就過來了。”有些人情緒起伏劇烈的時候并不需要人開解,反而更需要獨處。
既然謝衍都這么說駱君搖自然也不再多說什么,兩人便這么上了馬車,朝著內城的方向而去。
馬車上,駱君搖有些好奇地看著謝衍,“余沉最后是不是說了什么”
她遠遠地看到謝衍派襲影去了余沉身邊,余沉最后顯然對襲影說了什么。
謝衍靠著馬車車廂,若有所思,“確實是說了一些事情。”
看著她亮晶晶滿是好奇的眼神,謝衍有些無奈地道“就這么好奇”
駱君搖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啊。”
謝衍想了想,道“倒也沒什么,只是白靖容的一件私事。”
私事駱君搖就更感興趣了。
她又不是朝廷官員,對八卦的熱情遠大于那些朝堂上的秘聞。
謝衍思索了一下,道“余沉說白靖容的那位長子,如今的蘄族太子,可能不是蘄王的骨肉。”
“啊”駱君搖忍不住愣了愣,脫口道“不會這么狗血吧白靖容難道是曲放的所以曲放才這么鞠躬盡瘁的幫著白靖容可是蘄王是外族,曲放雖然世居塞外,但是看起來像是純正的中原血統。你見過姬湛嗎”
謝衍無奈地嘆了口氣,否定了她的猜想,“不是曲放,姬湛身上肯定有外族血統,相較之下,姬容反倒更像是中原人。”
“這位容夫人可真厲害。”駱君搖忍不住低聲感嘆道。
不提白家和大盛的恩怨和雙方立場,單只說蘄族的話,白靖容這簡直就是標準的大女主劇本啊。
落魄卻風華絕代的中原公主,遠嫁塞外異族為妾,憑借自己的能力和美貌得到了眾多優秀男子的追隨和愛慕。最后登上后位,奪取政權,暴打渣男丈夫,將自己和情人的兒子推上王位,成為大權在握的王太后
以白靖容的性情說不定還能有個續集,比如廢掉兒子自立為蘄王,君臨塞外成為一代女王什么的
“想什么呢”謝衍見她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就知道她又不知道想到哪兒去了。
駱君搖隨口道“我在想,容夫人這樣的女子絕對適合大書特書,以后一定要給她寫給傳記什么的。”
謝衍輕笑了一聲道“你那個安瀾書院還有織坊若是想要順利進行下去,現在最好別寫什么白靖容。”
“為什么”駱君搖有些不解地道。
謝衍道“你覺得朝中那些官員若是看了,是會更支持安瀾書院的改變還是更加用力的打壓”
況且謝衍對跟前的人也有些了解,寫東西頗有幾分天馬行空之意,絕對不知道什么叫做實事求是。
白靖容的故事到了她手里那不叫傳記,那叫傳奇或者傳說。不讓白靖容飛天遁地,坐擁百萬雄兵橫掃大盛,就已經是尊重事實了。
看到這樣的女性故事,就算多半虛構也足夠讓那些老先生唾棄打壓了。
駱君搖也想明白了,幽幽地嘆了口氣道“我是一個有道德的寫手,光寫別人的艷聞是不道德的,即便白靖容是我們的敵人。還是算了,等以后能寫了再寫吧。”
現在她還是專心寫楚凌的故事吧,相比起來神佑公主抗擊異族最后還放權瀟灑出海的故事就顯得十分正能量了。
謝衍笑而不語,他心中所想自然跟駱君搖截然不同。
余沉的話未必是真的,但也未必就是假的。自然是需要在蘄族的人去查證一番,若是真的倒也有些可利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