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駱家大公子,后有攝政王,我這小院可當真是蓬蓽生輝啊。”看到走進來的謝衍,堪布剌依然大搖大擺地坐在主位上,絲毫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謝衍對此也并不在意,但跟在他身后的疊影和襲影神色卻有些不善。
區區一個南疆部落首領的兒子,也敢在王爺面前如此囂張,當真是不知死活
謝衍抬手阻止了身后想要上前的襲影,徑自走到一邊坐了下來,平靜地問道“除了你,南疆還有誰來了上雍”
堪布剌一怔,看著謝衍平淡的模樣心中不由自主地騰起了幾分火氣。
他冷笑了一聲問道“攝政王這話問的奇怪,南疆那么多人,我怎么會知道還有什么人來了上雍如今這上雍皇城里的南疆人沒有幾千也有數百,難道我都認識”
他對謝衍有一種仿佛天生的厭惡和敵視,這種感覺跟面對駱謹言的時候很像,但還要更加強烈一些。
這兩個人都是出身不凡,容貌出眾,才能超群又名動天下的的類型。而這其中,謝衍顯然又要更勝一籌。
堪布剌是個極端驕傲自負的人,若是只待在南疆待在古河部,他的身份地位能力也足以支撐他這份驕傲。但偏偏他能夠看到外面的事情,他知道跟瘴疫毒蟲鼠蟻橫行的南疆比起來,中原有更加遼闊富饒的土地。
而謝衍,就是年紀輕輕站在這些最頂點的那個人。
若只是如此,謝衍也只會被他視為對手,偏偏謝衍還有出于世人之上的容貌。
跟他比起來,堪布剌原本就有些丑陋的容貌,顯得越發不堪入目了。
堪布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不久前見過的那位攝政王妃,心中對謝衍的仇視厭惡更深了幾分。
謝衍眼神平靜地看著他,堪布剌原本故作張狂的笑在他平靜地眼神下卻漸漸地收斂了起來。
一股莫名的壓迫力撲面而來,饒是堪布剌本身實力不弱,也在瞬間有些隱隱承受不住的感覺。
他坐直了身體,雙手緊緊扶住座椅兩邊扶手,陰鷙的眼眸狠狠地盯著謝衍。
守在門口的南疆人察覺不對,立刻就想要往里沖。
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跨入門,就被一把劍橫在了跟前擋住去路。
襲影橫劍擋在門口,疊影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謝衍身后,大廳里氣氛一時凝重。
片刻后,幾許薄汗從堪布剌額邊滲出,堪布剌咬牙,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我、不知道。”
下一刻,堪布剌松了口氣,仿佛剛才那讓他幾乎要打不直背脊的壓迫純粹是自己想象一般。
謝衍平靜地摩挲著腰間的玉扣,道“除了你意外,知道蕭家底細的都有誰”
堪布剌眼神微閃,并沒有開口,謝衍道“剛剛蕭泓對蕭澂下毒暴露了,蕭澂現在生死不明。”
堪布剌混不在意地道“蕭泓本來就想殺他兄長,現在忍不住下手了,有什么奇怪的”
謝衍道“堪布剌,你太小看中原的世家子了。你和他素味平生,短短數日他憑什么就敢跟你做交易,還告訴你他想殺自己的兄長”
堪布剌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他難道還不夠蠢王爺可知道我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在干什么若不是我救了他,他連命都快要沒了。”
謝衍不緊不慢,“那他怎么不告訴你,跟你交易的時候,你要的那塊玉佩就在他身上”
堪布剌臉上的笑容一僵,他已經知道玉佩落到了駱謹言手里,自然也就知道之前蕭泓說玉佩不在他手里的話是騙他的。
原本堪布剌也并不怎么在意,畢竟蕭泓只是個嫡次子,傳給嫡長媳的玉佩不在他手里合情合理,只要他拿住了他的把柄,何愁控制不了他就算被他騙了,堪布剌也只會覺得自己不過是一時疏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