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瀾書院出來,馬車慢悠悠地往皇城的方向而去。
秦藥兒坐在駱君搖身邊,百無聊賴地看著駱君搖翻閱那厚厚的卷宗。
她對除了毒藥以外的東西都不感興趣,也不明白攝政王妃這些日子每天看的寫的這些有什么意思。明明攝政王妃跟她一樣愛玩兒,為什么還這么能耐得住性子來看這些玩意兒要不是攝政王妃說以后讓她去安瀾書院當先生讓她覺得很有趣,她今天才不會跟著她一起來呢。
駱君搖從卷宗里抬起頭來就看到秦藥兒眼神空洞神游太虛的模樣,將東西放到跟前桌上才開口問道“發什么呆呢”
秦藥兒這才回過神來,“王妃,我什么時候可以來當先生啊。”
駱君搖挑眉道“等你不打算教別人使毒的時候。”
秦藥兒不滿地道“不教人使毒那還有什么意思啊若是教醫術,我也不會看病啊。”
駱君搖慢悠悠地道“這個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教學生用毒,不然我就告訴阿衍。”
秦藥兒哼唧了幾聲,到底還是沒有反駁。
也不知道當初謝衍到底怎么將她收拾服帖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看起來對謝衍很是畏懼。
“行吧,我想想還能教什么。”秦藥兒有些悶悶地道“但是你不能反悔,一定要請我當安瀾書院的先生。”
駱君搖有些不解,“你若是想當師父,自己收兩個入門弟子不就完了無論你教什么別人都不能過問啊。”秦藥兒年紀雖然小但本事大,若是想要收徒也說得過去。
秦藥兒連連搖頭道“我才不要當師父,等再過十幾年我再收徒弟也來得及,當師父跟當先生又不一樣。”
駱君搖點頭道“是不一樣,當師父好像更好一些吧”
秦藥兒道“才不是,當書院的先生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啊。”
“”不就是老師么沒看出來哪兒比師父厲害了。
沒想到秦藥兒一個江湖中人,還有這種奇怪的情結。
馬車一路進了城,馬車外的街道上漸漸熱鬧起來,秦藥兒趴在車窗邊饒有興致地看著街邊的景致。
“咦,王妃前面好多人呀。”
駱君搖剛想要埋頭繼續看卷宗,就聽到秦藥兒回頭對她道。
駱君搖剛要說話,馬車突然停住了。
馬車在街道上行進的速度本就不快,因此馬車突然停下也只是讓趴在窗口的秦藥兒晃了一下,馬車里的駱君搖端坐著紋絲不動。
“出什么事了”駱君搖問道。
外面車夫道“啟稟王妃,外面有人攔路。”
秦藥兒睜大了眼睛,一雙玲瓏眼里寫滿了興奮,“王妃,好像是來找你的喲。”
外面攔路的人已經出聲了,“草民等求見攝政王妃”
跟隨在駱君搖馬車外面策馬而行的翎蘭上前問道“爾等何人求見王妃所謂何事”
其中一人越眾而出,朗聲道“我等是入京參加今科春闈的舉子,為安瀾書院之事而來,請王妃賜見。”
翎蘭看了一眼擋在馬車前面的人,零零散散足有三四十人,再加上周圍看熱鬧的路人,幾乎要將整條街給堵住了。
馬車里,駱君搖一把將秦藥兒給拎了回來,抬手掀起車窗的簾子。
翎蘭立刻策馬上前,俯身傾聽王妃的吩咐。
駱君搖道“問問他們有什么訴求。”
翎蘭抬頭轉述了駱君搖的話。
領頭的那人也毫不客氣,直言要求駱君搖直接關閉安瀾書院。
說罷也不等翎蘭反應,那人開始洋洋灑灑地發表自己對安瀾書院的見解。
什么天乾地坤陰陽相生,女子本應遵從閨訓,安瀾書院成立之初就立身不正,教唆女子不守婦德,有違閨訓云云。又說朱太后曾經勸女子應當以貞靜柔順為要,太后薨逝還不到百日,攝政王妃就大改其生前所愿,有違君臣之道。
這人口才頗佳,自然引得周圍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跟他一起來的學子自不必說,就連圍觀的路人聽了也覺得似乎很有道理。
畢竟男尊女卑三從四德本就是千百年來遵循的規矩,自然是挑不出什么錯來了。
駱君搖坐在馬車里也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贊道“這人嘴皮子還挺利索的,是個當言官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