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自然是向東,撤回關外。如今燕州的援軍未到,我們如果想要沖出關內,建陵的守軍未必會死命攔截。二,是向南,與大大王子以及青州北上的叛軍匯合。只需要稍作整頓,便是重新一舉奪回赤霞關也未必不可。只是”
“只是什么”
乃顏道“曹家跟咱們畢竟不是一條心,再加上大王子麾下,兵馬雖然足夠,但到時候事情恐怕事情也由不得我們做主了。”
旁邊的花不提喇瞬間明白了乃顏的意思,說到底就是對賀若丘提沒有信心。
賀若丘提并不是許多高虞人以為的有勇無謀的紈绔莽夫,但他那點智謀也確實是比較有限。
至少是玩不過賀若穆提的,這其中雖然有高虞王的偏心,但如果賀若丘提哪怕有賀若穆提八成的心計謀略,高虞貴族們都會毫不猶豫地支持他。
賀若丘提有些煩躁,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賀若穆提的對手。
但事到如今,若是就這么撤回去將賀若穆提和其他高虞兵馬丟在關內,回頭他父王也絕不會讓他好過的。
“你們覺得該如何”賀若丘提問道。
乃顏和花不提喇對視了一眼,花不提喇道“當前之計,我們恐怕要先從坪山堡撤離,若是被謝衍和顧玨堵在這里就當真不妙了。至于后面如何不如我們先退到赤霞關附近,再看情況做打算”
賀若丘提皺著眉頭思索了良久,方才點了下頭道“也只能如此了。”
“啟稟二王子,有人送來一封給您的信。”侍衛從外面進來,手里捧著一封信,恭敬地道。
賀若丘提不耐煩地道“誰的信賀若穆提”
侍衛沒有回答,只是將信函呈到了賀若丘提跟前。
看到那信封上的印記,賀若丘提驀地睜大了眼睛。
站在一邊的乃顏和花不提喇也看到了那印記,房間里沉默了片刻,花不提喇走過來問道“可有人看見”
侍衛搖頭道“信封是剛剛被人釘到外面的柱子上的,那人來無影去無蹤,沒有外人看到。”
“下去吧。”賀若丘提接過了信函,沉聲道。
等到侍衛行禮出去,賀若丘提才打開了信箋的封口,冷笑道“謝衍他這個時候寫信給本王子想要做什么該不會是想要勸降吧”
高虞只有戰死的勇士,沒有投降的懦夫。
謝衍若是以為他們取得了一點勝利就能脅迫他投降,那就是異想天開。
謝衍的字跡大氣凌厲,風骨虬勁。
內容也簡潔有力,連一般人通信時候的客套詞句都給省了。
“欲取高虞王位,今晚子時,山下五里亂石坡一唔。”當真是十分簡潔。
賀若丘提盯著這封簡短的信沉默了片刻,突然冷笑一聲隨手將信丟到了桌面上,道“故弄玄虛”
花不提喇走過去拿起來看了一眼,神色也不由變了變。
“二王子怎么看”花不提喇問道。
賀若丘提道“有什么怎么看的不過是謝衍的使挑撥離間之計罷了,中原人慣用的伎倆。沒想到謝衍堂堂一代名將,竟然也會用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花不提喇和乃顏相視苦笑。
他們這位二王子殿下,實在是有些太過單純了。
俗話說,戰爭是政治的延續。
如果可以用和平手段解決問題,誰愿意打仗
謝衍不僅是大盛名將,更是大盛攝政王。
更讓人警惕的是,他明明是武將出身,卻能夠極快地看穿高虞內部最大的矛盾。
而他們這位王子,卻還不如一個外人看得清楚。
賀若丘提看著兩人的神色,皺了下眉頭道“你們在想什么若是讓父王知道我們暗中與謝衍接觸,大家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花不提喇嘆了口氣道“二王子,你覺得大王,打算給大家好果子吃嗎”
“什么意思”賀若丘提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