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長君不上前,阮諾也并非毫無辦法。
她深吸了一口氣,被傅遠舟攙扶著,一步步地走了過來,每走一步,她都覺得自己心里難受的要命。
一直走到阮長君的身前,她才堪堪停住腳步。
“臣見過公主殿下,公主千安”
阮長君微微躬身,就要行禮,卻被阮諾擋住。
“這里又沒有別人,還是別行禮的好。”
阮長君心一顫,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忽然密密麻麻地疼了起來。
“禮不可廢,”他說。
阮諾莫名有點想笑。
她該說他固執的好,還是該說他奇怪呢都這個時候,還說什么禮不可廢她又不是真公主需要他行什么禮
她多想說一句您老別裝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但她卻很難說出口。
他們之前的相處模式,讓阮諾很難說出難聽的話刺傷他。
不對。
即使她說難聽的話,她也刺不傷他。
他只當自己是擋箭牌罷了。
阮諾不想糾結這些,只快速道“我入宮辦事,誤打誤撞地看到有人扛著袋子入了坤寧宮,心下生疑,就跟了上去,這才將她救出。”
說完這些,阮諾知道阮長君一定會對慶宣后有所防備,就沒有多說,而是抬起眼,直視阮長君“所以,我想知道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阮長君拳頭微緊,也抬起了眼。
他這才注意到小姑娘的眼睛紅的像只兔子,一看就是哭了許久,臉色也不太好看,像是生了重病。
他做的那些事,到底還是傷害到她了。
一絲悔意在心中蔓延
若是他沒有利用她,又該多好
但對上這雙清澈的、只含疑惑的眼睛,阮長君卻一個字也說不出,說了,就是承認自己的無恥,不說,又會讓小姑娘對長歌他們產生誤會。
“此事”
他澀聲開口“只有是我一人所為,也只有我一人知曉。”
阮諾鼻子一酸,別過頭去。
這就是變相的承認自己之前的猜測都是真的,他只是利用自己,也只是將自己當做一個擋箭牌、一個活耙子。
唯一讓阮諾感到稍稍松了一口氣的事是阮長歌不知道。
假使阮長歌也參與其中,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了,那時若說不恨,想來太過虛假。
阮諾深吸了一口氣,讓腦袋恢復些許清明。
而阮長君那邊則垂眸靜立,冷峻的臉上滿是沉色,像是在等待審判。
“好。”
阮諾開口,聲音沙啞“既然如此,從今以后,我也不再是什么長樂公主了。”
阮長君猛地抬起了頭“不”
“不”
阮諾看他,嘴角微微冷了一下“如今我已經知道了真相,你怎么覺得我還能繼續愿意當她的擋箭牌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
阮長君啞聲開口。
他確實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被她的果決一時驚到了。
“不管你是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沒有義務繼續待在公主府了,”阮諾深吸一口氣,看向阮小公主“趁著今天,我與你換回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