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小人魚,夏日倒是不顯,冬天卻格外的涼,和傅遠舟這種冬天手暖、夏天手涼的人完全相反,兩人手指相碰的一瞬,阮諾就膩了上去,死活不愿離開。
她先是把小手團成小團放在傅遠舟的掌心,然后另一只手又小心翼翼地探了上去。
傅遠舟垂下眸子,視線落到阮諾有些紅腫的小手上。
“你很冷”
阮諾癟了下嘴巴“嗯。”
“剛剛怎么不說”
小鮫人怎么越發的蠢了原本就不聰明,現在怕是又凍傻了許多
更何況她穿了兩件小襖子,怎么手還這樣涼
傅遠舟蹙了下眉,摸了摸阮諾袖口的紅襖,而后看了阮諾一眼“出門時怎么不帶著湯婆子”
阮諾愣了愣“湯婆子是誰”
傅遠舟“”
小笨魚,湯婆子是暖手爐啊
“阿阮不知道湯婆子”
原本他還以為小鮫人雖然笨,但在阮府想來是受不到什么委屈的,可事實上呢阮府連湯婆子都不曾給她準備
一想到小鮫人冷得小臉兒發白地蜷縮在被子里,傅遠舟就好一陣不爽。
快了。
再等幾日,便是阮諾及笄的日子,到那時,她就會搬離阮家,自立府邸,他得早早準備些暖手、溫體的東西,不讓著小笨魚再受委屈。
事實上待在阮府的阮諾也沒受過委屈。
一是阮長歌對她好,二是她身份使然,阮府再如何,也是不敢怠慢公主的,只不過近些日子阮長歌事忙,鮮少回府,自然不會想到什么湯婆子,而阮諾的小院子里雖然沒有湯婆子,但卻暖的厲害,煤炭都是無味的。
“湯婆子”
阮諾一邊吸取著傅遠舟掌心處的暖意,一邊乖巧地搖搖頭“不知道。”
傅遠舟本不是什么心軟的人,可奈何小鮫人總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升起護她的沖動。
“怎么這么笨。”
傅遠舟似乎嘆了一口氣,而后將自己的外袍披到阮諾的身上,直將這條小鮫從頭到尾都護個嚴實“可暖和了些”
阮諾顯然沒想到只穿了一件單衣的傅遠舟會把外袍分給自己,不由得一呆。
“哥哥”
傅遠舟垂著眸子,輕緩地系好衣裳,而后又將阮諾兩只冰涼涼的小手握到手心。
唔。
許是知道傅遠舟對自己的飼養值提升很多,阮諾對他的防備也不由得低了下來,見他這樣,甚至有些感動。
不對。
他是壞人,你不能對他心軟
可這一次,阮諾說什么也無法抽出手來。
畢竟傅遠舟雖然壞,但還沒有給自己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對吧
也許她可以試著不那么討厭他。
他對她好,她就受著,然后找準時機,把他對她的好還回去,努力做到互不相欠,免得將來他對她下手時,她會顧及往日情分。
這樣一想,將阮諾困擾許久的迷霧終于散了去。
是了。
她的心也是肉長的,別人對她好,她心生感動,也是正常,對付傅遠舟這種口蜜腹劍的人,她做不到絕對的心狠,但必須給自己留條后路,以便隨時抽身。
如此,傅遠舟對她好,她也盡力全心全意的待他吧,不然她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