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獵獵,旌旗招展。
校場上,數十名修士按照四個方隊集結。吳言手持那桿朱雀旗,站在整個陣列左側的方隊中。
這個方隊共有修士十一人,領頭的是一位筑基初期修士,古柏。這是一員老軍士了,發絲花白,面目滄桑。
從撫遠同來的幾人當中,只有大頭侯三跟自己同在朱雀隊。
萬雄分在了青龍隊,周局分在白虎隊,老陳頭和陳臻分在玄武隊。
整個陣中,大部分是練氣八、九層修士,陳臻等人是修為最低的。這也難怪,戰場死傷大,沒有一定的實力,誰也不敢往前湊。
身處陣列當中,自己練氣九層的修為也并不出挑,吳言卻莫名地重新獲得了安全感。
“我,賈剛,就是你們今后的指揮官!所有人都要聽我的號令!”
陣列前方的一座土臺上,一位女修全副武裝,雙手背后,面向眾人訓話。
注視著那熟悉的面孔,耳聽得那熟悉的嗓音,吳言不自覺地瞇起了眼睛。
這位正是吳言此前在神策營衙門前見過的火爆女修。
只是,這回在她的雙肩位置各自探出一只劍柄,想是在身后背了雙劍,更添了幾分英武。
沒戴帽盔,馬尾辮隨意地扎起,給人一種素凈但又凜然的感覺。
“賈剛……”吳言將一句斷成兩截,默念道,“有點剛!”
“我知道,你們當中有的人,只是來混混日子,捱上三兩年,撈些資歷,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這說的是我嗎?不是我吧?”吳言腹誹,“不是吧?”
“我告訴你們,在我賈剛這里,”嗓門猛地提高,“沒門!”
“那些得過且過,來混日子的,我會讓你不得安生!”
“不知進退,不尊號令者……”賈剛扯過身旁一位筑基初期修士手中的長鞭,“啪”一聲凌空抽響,“噬靈鞭伺候!”
鞭響在眾人頭頂翻滾,所過之處,人人心驚,有人甚至不自覺地打著激靈。
“戰時若是如此,斬立決!不過也不用我賈剛動手,戎人修士可不會跟你客氣!”
“不怕死,才不會死!我希望在短短數旬的集訓之后,這是你們懂得的第一條準則!”
“我們在這里演練的是陣法,不管你是筑基期,還是練氣期,都得聽從號令行事!”
“還有,我要的是血性,用你們的血性去激發千千萬萬的大浩士兵!”
“拿出我們大浩修士的血性來!”杏眼圓睜,朝下方一掃,“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
回應聲參差不齊。
“啪!……”
鞭聲再響,俏臉緊繃,紅唇再啟,“再問一遍,能不能做到?”
這回用上了法力,眾人聽來就像金鐵交鳴,心旌震動。
“能!……”
總算是齊整了。
“能……”
就在大家以為這一次應該過關了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聲音像尾巴一樣拖在了后邊。
眾人齊刷刷地循聲望去,焦點瞬間聚集在陣列最右側青龍隊前排的一位。
此人一臉云淡風輕,一副全不當一回事的表情。更出格的是,在場所有人都穿著灰袍,只有他穿著一襲紫袍,顯得器宇不凡,鶴立雞群。
再看此人修為,竟是筑基初期修士,也是臺下少數幾位中的一位。
“莊不凡……”
“皇族修士!……”
“這回有好戲看了!”
……
一時間人聲四起,陣列就開始亂了起來,有幾人的臉上甚至涌現一抹嘲笑的神色。
吳言冷眼旁觀,這么快就有人出來對剛了?
哦,筑基修士,還是皇族?
“莊不凡!”賈剛杏眼一瞇,又睜開,“出列!”
莊不凡向前跨出一步,抬頭望著賈剛,一副“我出來了,怎么地”的表情。
“為何不穿制式袍服?”
“我皇所賜,自小穿到大的,不敢一日離身!”
“很好!”賈剛并不氣惱,“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樣自找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