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高照,陰云盡散。
雖取得一場大捷,但后續還有不少麻煩。
這些個魔軍,斬殺后只剩腥臭膿血,遍地腐朽鎧甲,什么東西都沒留下,讓不少想打掃戰場撈油水的校尉失望不已。
更可惡的是,其歹毒血炁滲入地下,使得地脈不寧,陰風呼嘯,戰場不時傳來詭異聲響,卻不見其人。
王玄也看得是眉頭直皺。
他本以為此地會形成古戰場,但現在看來,更大的可能會變成最討厭的詛咒之地。
即便是現在,若無軍陣防護,那些只凝聚尸狗煞輪的軍士一旦踏入,便會血氣翻涌,頭暈目眩,當場嘔吐。
好在有太一教眾多高功在此。
一座龐壇已經建起,幾名高功共同坐鎮,香火繚繞,法旗飄舞。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高功們一邊念動凈天地神咒,一邊起壇作法,點點靈光自戰場上升起,狂風呼嘯,將那邪惡歹毒惡血炁吹散。
那些詭異聲音也隨風消逝
王玄策馬冷眼旁觀。
直到現在,那太一教主也未現身。
九龍嶺深山之中,蒼翠密林間白霧氤氳,古木繁盛,林邊汩汩清澈溪水流淌。
小魚水中游,鳥雀樹上棲。
這里距戰場有數百里之遙,天上雷云在太一教高功們離開后已然消散,此刻顯得格外安詳。
呼
一道微風吹過。
草叢間不少花骨朵竟瞬間綻放。
樹林間忽然出現個人影,白衣飄飄,黑發披散,身形高大,雙目狹長。
此人帶著一股灑脫之意,
如天真好奇的孩童般摸摸綠樹,聞聞花香,嘴角滿是笑意,“一朝脫紅塵,方知我是我”
他悠然自在來到溪邊,隨意靠著巨石,將雙足浸入小溪中玩水。
奇怪的是,溪中游魚不僅不害怕,反倒匯聚而來,在他雙足間盤旋。
白衣人捧起一汪溪水,頭也不回微笑道“道友跟了一路,何不現身一敘。”
金光伴著白霧散去,一名老道負手從林中走出,赫然正是太一教主廣元真君。
“無量太上天尊。”
廣元真君施了個道禮,若有所思問道“坤隅元帥、星月真君貧道該稱呼道友”
白衣人想了想,“坤隅已死,星月已亡,在下不過得了他二人記憶,自血獄化生而已,道友叫我血月即可。”
“原來如此。”
廣元真君恍然大悟,“道友于地下修行,借我等之手兵解脫去凡胎,卻是好算計。”
“是老天賞了條活路。”
白衣人微微一笑,“若非那傻小子破開封印,在下也難得一線生機。”
廣元真君眼神微冷,“我教中幾名弟子,還有不少將士,卻因你而死”
血月嘆了口氣,“兵解斬凡胎,難免失手,你那雷法我又遭不住,時也命也”
說罷,繼續擺弄著溪水,“道友本體不在此地,以陽神之軀前來,即便有法寶,也困不住在下,不如就此罷手”
廣元真君瞳孔一縮,“道友欲往何處”
“沒什么。”
血月微笑道“那解開封印的小子拿走我一樣東西,必須要回來。”
“道友放心,在下對人族因果不感興趣,五百年時光,觀天地奧妙,登真仙之境,豈不
妙哉”
廣元真君微微點頭,“道友前世既是坤隅元帥,便知我人族艱難,老道最近脾氣不太好,莫讓我為難。”
說罷,金光一閃便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