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
眾人面面相覷。
張衍打開竹筒看了一眼,先是眉頭微皺,隨后嘴角露出笑意,將密信遞給眾人。
“王玄小兒打得好算盤”
有人看罷當即冷笑,“此計斷無成功之理,分明是要以我等成敗,成就其威名”
“是啊,此子目中無人”
“貔貅軍堡山下已顯威勢,如今又要我等配合,今后怕不是會直接下令”
張衍則微微搖頭,“我們必須答應。”
三人之中也有聰明人,想了一下,面色微變,“張師兄說得對,我等若不答應,反倒成了不顧大局的小人,此子用心歹毒”
其他二人傻眼,同時看向張衍。
張衍看了看一臉桀驁的小白,啞然失笑道“看來還是小瞧了這個后輩,也罷,張某便聽命一回,成不成還要看他的本事。”
說罷,當即回信塞入竹筒。
望著小白沖入夜空,其他人滿臉不忿。
張衍見狀,眼神終于變冷,“私心可有,公利不可忘,燕皇只是收權,但若南征失敗,我等家族皆會化為灰灰,別忘了,王夫子已歿,南晉可還有個徐虎呢”
眾人聽罷,頓時沉默。
“這不蹬鼻子上臉么”
魏赤龍營地內,盜門都尉九葉冷哼道“王玄確實有兩把刷子,但明知魏兄與他不合,還來傳信,太過囂張”
戲彩門段安嘆了口氣,“九葉道兄勿惱,魏兄你怎么看,我們怕是沒得選。”
“確實沒得選。”
魏赤龍面色平靜掃視了一圈,“你們幾家游離于皇族世家之外,我魏家也為他人所惡,這方將印不容有失。”
“所謂龍虎之爭,不過笑談,別忘了家中吩咐,獨孤家大勢已成,咱們的目標是南晉,吞下幾個世家根基,未來百年便可安枕無憂。”
說著,轉頭冷冷望著夜空,“老祖曾有言,王玄此人不可小覷,但根基淺薄,太過貪名,也是其弱點。”
“饕餮重位,天下矚目,到時找他麻煩的,可不會顧及太子顏面,咱們顧好自己,便讓他出些風頭”
與此同時,海州都尉吳天涯也收到密信,雖面色平靜,卻眼神滄桑,搖首喃喃道“年少風華正茂,真好”
至于司馬薇與裘隱一路,隱入風水溶洞后,便再未現身,顯然是要茍到最后
“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王玄收緊甲胄,對著屠蘇子明沉聲道“中央軍雖人數五倍于我,卻未必沒有機會。他們的策略,是分散搜索,似蜘蛛結網,狼群驅羊,將府軍逐一圍捕。”
“破局之機,便是亂其陣,碎其網,此事便交給我永安騎兵來做。”
“記住,游擊之道,在于動靜相合,避實擊虛,勢無常定,斷繞四徑,一旦敵陣攪亂,爾等就分散重甲步兵,縱使被圍,只須戰損不過二分之一,我等也無須交出虎符,反而可引誘其兵力。”
“至于輕騎快馬,則去與其他幾路府軍會合,形成局部優勢,反圍追軍”
博州都尉柳成川,面帶忿色拱手道“大人之計,出于至公。但如此一來,便是您親身犯險,而他人坐享其成,如果失敗,說不定還會嘲笑您”
王玄淡然而笑“舉大事必行危,此計是由我提出,也必須由我來做。”
柳成川還想說什么,卻被蕭仲謀一把攔住,搖頭道“不這樣,難以服眾,這計策也只是空談。”
王玄點了點頭,縱身躍上龍鱗戰馬,目光掃視一周。
但見大雪紛紛,凜風僵骨,永安鐵騎皆面色肅然,目露戰意。
王玄露出個滿意的笑容,隨后猛然怒喝“永安鐵騎名揚天下,正在今日諸軍,與我攪亂臥龍野”
說罷調轉馬頭,身后主將大纛獵獵飛舞,滾滾煞氣轟然間直沖云霄。戰馬奔騰,伴著狂風呼嘯,大地震顫,轉眼便沖入漆黑雪夜
“找到了一個”
永安鐵騎奔騰,煞炁不掩。
這么大的動靜,遂引起天上玄鳥軍探子注意。
呼嘯間,玄鳥軍上百軍士駕馭狂風,振翅翱翔,向著王玄所在之處,破空而去。
他們手腕翻轉,幾顆黑丸飛射而出,轟然炸裂,光焰四濺,漆黑雪夜中分外明顯。
這次中央軍出動十萬大軍,玄鳥最少,只有一萬,用于空中偵視,畢竟臥龍野面積廣袤。
貔貅兩萬,分散各處,以亂地炁,若有人以陣法隱蔽,便會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