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橫和劉順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警惕,并未有半絲放松
數百里之外,天河底部。
一尊古老石像已半數破碎,再加上水草貝類覆蓋,已徹底看不出原貌。
河水渾濁,暗流涌動。
透過如頭發般飄蕩的水草,可以看到左側石壁上,赫然有一座石質牌坊,斑駁模糊已看不清形狀,連接洞口大部分被河泥掩埋,但僅露出的部分,就有三丈之高。
嘩啦啦一條巨大鯰魚在河底游動,前蹼已化作嬰兒手臂狀,額頭一只血色豎眼,裹著黑霧鉆入牌坊下泥洞。
鯰魚在水道中穿行,不知過了多久,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一座巨大風水溶洞。
陰暗中,有火光涌動。
鯰魚嘩啦一聲破水而出,扭動間前蹼小手迅速爬行,來到火堆旁恭敬趴下。
火堆旁,赫然是魏幽帝轉世周敖。
兩名逃出的黑袍老者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周敖臉色陰沉,白皙額頭突然裂開,同樣出現一只血色琉璃豎眼,不過卻有著金色瞳仁。
嗤
鯰魚額頭血眼冒出一股血光,身子如篩糠般抖動,很快便血肉干枯腐爛。
血光涌入周敖額頭,他閉著眼深深吸了口氣,“原來是張夫子出手,陰陽法陣斷絕炁息,怪不得仙符沒動靜”
旁邊跪著的老者猶豫了一下,小心抬頭道“陛下,不如我等”
咔嚓
話沒說完,他便慘叫一聲捂著額頭滾在地上,凄厲尖叫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周敖冷眼一瞥“九人圍攻,還被對方反殺數人,嚇得屁滾尿流,簡直是廢物”
說罷,冷眼望向身后。
借著微弱火光,可以看到一座十丈高神像。
這神像也是生得古怪,身著兜帽寬袍,綬帶飄飄,身后圓光呈齒狀,身前趴著山怪、精魅托舉蓮花寶座。
而在其兜帽下,面孔竟然只是利齒大嘴。
望著這古怪神像,周敖似乎想到什么,眼睛微瞇沉聲道“天地不仁,萬物皆為芻狗,這無極洞虛大尊即便得真仙道果,劫數一到,也化為飛灰。”
說罷,猛然看向二人,口中露出獠牙,“你等既得圣尊點化,便應知這天地真相,若壞了圣尊謀劃,誰都別想好過”
兩名老者頓時臉色慘白,額頭冷汗直冒。
一名老者咬了咬牙磕頭道“陛下,請恕老夫多嘴,大燕如今氣運正隆,單憑南晉諸多世家,怕是難以撐過三年,我等勢單力孤,唯有引外敵來攻”
周敖若有所思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百年前,我曾引北疆蠻族,可惜蕭劍秋心懷鬼胎,反倒引起北疆軍團警惕,到是巫家竟中了鬼獠祖靈血咒,可以弄些手段”
說罷,扭頭看向南方,“我們走”
涼州、并州交界。
剛下過一場大雨,茫茫草原猶如綠毯,顆顆露珠在陽光照射下閃耀光彩,美不勝收。
兩道身影自空中落下,一個白衣飄飄婀娜多姿,一個紅衣似火身材嬌小,正是陳羨魚與胡三娘。
胡三娘臉色慘白沒精打采。
陳羨魚看到后擔心道“胡前輩,節哀順變。”
她與胡三娘困于天墟幻陣半月,本來得到龍珠歡欣鼓舞,誰知出來回到乾龍大軍,卻聽李春娘說,五仙堂頭柱香胡老太爺已于數日前坐化,魂入幽冥。
胡三娘雖說年歲不小,但常年山中清修心性單純,遭此打擊渾渾噩噩,陳羨魚只得一路陪伴。
想到這兒,陳羨魚對著胡三娘柔聲道“前輩,前方便是靈源縣五仙堂分堂,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