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筱敏不是貪財,否則這30萬的鋼材鋪不會說拿出來就拿出來,但她見不得高洋隱瞞是關鍵,后者一而再再而三隱瞞已完全觸及她的底線了。
常天浩沉吟片刻,忽然問:“你現在打算怎么辦?準備和他離婚?”
陸筱敏渾身一震,不知該說什么,半天后遲疑道:“我……我不知道,我心亂如麻……倩倩本來說她自己給你把畫送過來,我騙她說女孩子要矜持,我正好來上海進修為她探探口風,她才答應由我先來。其實是我想見你。我多請了一天假,一下車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目的是問你拿主意。
我感覺這些事只能和你傾訴……我是不是臉皮很厚,很讓你討厭?嫌我是麻煩?”
常天浩沒吭聲。
陸筱敏自顧自又說下去:“一定是這樣的,聽到我給你打電話的聲音,你沒有很意外很驚喜的語氣,反而有點點不耐煩……”
“你別多想,我沒這意思,如果不想見你,我壓根不會出來,更不會在餐館里和你說那么多話,說不定此刻我早在宿舍了。”
陸筱敏可憐兮兮、略帶三分哭腔說道:“那次我就知道你心軟,你心腸好,對人又溫柔又體貼,倩倩提到你的時候兩眼都放光……我不是想利用你,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常天浩嘆了口氣:“這讓我怎么開口呢?我也很難講。
他如果出軌有第三者,你離婚也好,原諒也好,都沒毛病。
可如果只是巧合,你讓我怎么說?或再退一步,他只是一時糊涂,那我更不好說太多,畢竟我和高洋那點事已過去了,我現在不想談他,這種局面下不論我給什么建議,將來都不免為你埋怨……我……我必然吃力不討好。
我不是想回避,我是覺得我只能給建議,做不做,怎么做,都需要你自己拿主意;甚至,我連建議都不應該給,只能給你分析分析、參謀參謀,讓你自己得出結論。
那次我就說了,路是人自己走的,別人給你指的路,不是真實的路,說不定也不是你真正想要的路。”
“你分析分析看?都說到這一步了,我把所有秘密都告訴你了,能說不能說的全說出口了,就不要諱疾忌醫了……”
常天浩從小沙發上站起身來,一邊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一邊判斷:
“第一個可能,他用錢包養了小三,這種局面下,最好的合理化建議是體面止損;
第二個可能,他出軌了,卻是激情沖動和一時糊涂,照理這是應該給予原諒的,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對他能不能幡然醒悟而悔改的前景我不好判斷,因為我不敢確定他會不會再犯,他的脾氣你比我還了解,再犯已不是件事了,所以你得自己拿主意,只止損還是死扛;
第三個可能,沒這件事或只有苗頭但還沒到關鍵一步,那你們夫妻需要開誠布公談一談,把話攤開來講,再把我當初和你交代的把他調去擔任風控部或辭職去做高鋼材貿易的判斷也加上去,如果他能聽你,我覺得還有希望,否則,也難,因為隨時隨地可能落到第一二個可能中去……”
陸筱敏問:“概率分布呢?”
“在缺乏足夠證據的前提下,只能用邏輯和既有經驗分析,我武斷地認為第一個有50%可能,第二個有30%可能,第三個估計不到20%,整體是很悲觀的。
不怕你笑話,你見了我三次,和我聊了三次,我對高洋的評價每況愈下,一次不如一次。
第一次他的問題是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