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知道啦,我會努力的,不會把滯銷的都砸你手里。”得到回答后,喬冰倩滿意了,和他揮手告別,“路上當心!”
回去路上,常天浩陷入了沉思,臉色也逐漸陰沉下來。
老周覺得奇怪,事情不是辦妥了么?明后天等檢察院流程走完不就可以走人了么?
為什么常天浩這么不高興?
難道是因為花錢兇?
也不對啊……一共才15萬,聽常總口氣,就算50萬都花完也在所不惜的。
車子奔馳在大道上,望著夜色,常天浩忍不住長吁短嘆,喬冰倩剛才的問題,又問到了他的心坎上。
“常總有心事?”
“是啊,我終究免不了變成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老周愣了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常天浩也不解釋:今天去見樓副書記疏通關系,雖然有喬冰倩帶隊,但他心里其實堵得慌,不是因為錢,而是這種事本身就和他以前理念不契合,但在當下確實避無可避——他要的不是虛無縹緲的正義,他要的是速戰速決解決問題。
而且為把事情辦得冠冕堂皇,他還要偽裝一番,用最平靜和自然的態度掩飾自己的態度,雖然可解釋為了下一步動作需要提前布線,但還是感覺堵得慌。
更糟糕的是今天整體觀感:喬冰倩出面一下子就辦完的事,小琴折騰了一個半月也力有不逮,更說明了權力與資本的不對等,他手頭擁有的資本已超過99.9%的人,但實際具備的權力卻少的可憐。
他能明白自己的問題:作為個人不到一年從500元發展到6000萬確實驚人,可惜只是金融資產,沒什么威懾力,如果他是當地重大企業老總,一年有6000萬利潤——這級別都夠得上上市企業了,還會是這樣么?
可見金融資本和實業資本是不一樣的。
他現在錢不是太多,而是遠遠不夠,想要達成目標、保護自己、保護自己身邊的人還遠遠不夠。
程雨詩對他的靈魂拷問這兩天一直在盤旋:本來覺得都6000萬了,別說1999年的6000多萬,就是20年后的6000多萬,也是了不起成就。如果是重生前的常夫子,肯定屁顛屁顛搞學術去了,6000多萬還不夠花么?
但現在他忽然想明白了:在權力這條路上,他估計追逐不了,只能追求資本的力量。
我必須變得更強、更有力,這樣才能讓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維護自己的底線,保護自己的利益與情感。
而這樣做,有些東西就必然變成代價。
本有些模糊的發展路線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投資——造就資本;
互聯網——獲得影響力;
高新科技——真正為國為民做些什么。
這樣的升級路線才是井然而有序的,他原本不太看得上實業,現在看來實業也不能完全偏廢,如果大家都玩空手道,民族脊梁誰來支撐呢?
“我只能在這條路上繼續下去,這比單純追求學術更重要,至少現在比追求學術更重要。”
“不知我是狂是愚,唯知一路向前奔馳……”他默念了兩句,然后昏昏沉沉睡去,這兩天來來回回反復趕路盤旋,他真累壞了。
在睡夢中,他仿佛見到了程雨詩,輕聲道:“程程,你會看到,我沒有騙你,我真在為改造社會、造福人類而努力……所有這些你將來都會看見,你應該能見證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