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文還不知此時的他就是金烏墨陽所灑出的誘餌,來吸引著周圍眾多兇狠的猛獸,從而使金烏墨陽一行人一路上沒有遇到一絲阻礙。
而金烏墨陽此時卻也不知,那一個真正的誘餌,卻是自己。
在這一片黑暗的世界里,真正的獵人正在向著他們靠近。
此時的水文正在瘋狂的殺戮,他面對著不知多少數量猛獸的攻擊,全身已經緊繃到了極點,每一次的揮舞砍殺都當做最后一次,每一次的深呼吸都是最后一口。
在這種前無去路,退無可退的絕境之中,他的道心反而更加的堅定,只為那心中的一線生機,與躺在身邊的少女。
面對著這一波五只劍尾蜥蜴的攻擊,他放棄了防御,身中數次攻擊,這才把手緩緩從最后一只蜥蜴的身體中抽了出來。
他的眼睛已經有一只封喉,緊緊的閉上,鮮血順著臉頰,低落在寒冷的冰水中,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仿佛每一下都要從胸口處蹦出來一般,水文也是頭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居然可以如此跳動,似乎是自己與心臟的一次親密接觸。
他站在冰水中,一動不動,等待著下一波的攻擊,不知道還有多少波攻擊在等待著自己,也不知還有多少自己不認識的猛獸在黑暗中潛伏,他只知道,自己要戰斗下去,戰斗到最后一刻。
忽然一陣一陣的寒風掠過,而自己感受到的,只有酸軟無力,更是隱隱的有一股頭昏惡心的感覺。
“快要到極限了嗎?”
水文拍了拍了自己的腦袋,撩了一把冰水在臉上,強行讓自己清醒起來。
就在此時,躺在闊劍之上的林燕兒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望向周圍的一切。
她看到了身邊那個水澤屏障,看到了身下的闊劍,看到了站在她身前的那位一身血跡的少年。
“水文師弟。”
片刻后,林燕兒輕輕的喚了一聲,很是虛弱,可聲音還是很清晰,只是一直堅強不屈,性子寒冷如霜的她,帶著哽咽的聲音,眼角泛著淚光,卻失蹤沒有落下。
她的心在這一刻融化了,似乎被某種東西敲擊了一下,仿佛塵封已久的心被打開。
水文一愣,他自然聽到了這個聲音,心中一陣的歡喜,快要倒下去的身軀站在原地晃了晃,卻是沒有倒下。
可他的肩頭一動,似乎正要回過頭來,可是不知怎么的,卻始終沒有回頭看向那個他拼了命也要保護的少女。
“水文師弟。”又是一聲。
這一聲與之前不同,夾帶更多的是焦急。
她知道少年聽見了,也猜到了少年準備要做的事情。
于是她不顧身上的傷痛,強行撐起身子,用力敲打著圍在她身邊的屏障,大聲的呼喊。
“水文師弟,水文師弟。”
林燕兒不停的叫喊著,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緒,大聲的哭了出來。
是的,哭了出來,就連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有多久沒哭了,當面對艱苦的修行時,她沒哭,在比試場上失敗了,她沒哭,遠離家鄉,為了心中的那一份執念來到逍遙云觀閣修行時,她也沒有哭。
似乎自己忘記了還有哭這一個表情。
而這一次,她不知怎么的,放肆的大聲哭了出來。
林燕兒奮力的敲擊著屏障,不顧痛疼,不顧冰水擊打到自己的身子,她只想沖出去,阻止那個少年。
而那哭聲,終于引來了少男的回頭凝望。
水文看著哭泣的林燕兒,心情激蕩。
她這是為我而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