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松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帶著一眾青壯跟在李班頭等衙役的身后往寧陽縣城方向而去,直到城外不遠處才胡亂把繩子搭在手上,做出一副被捆綁的樣子。
李班頭忽然停住腳步,強自鎮定下來后望向朱曉松,問道:“好漢爺,回頭能不能讓小的和手下這些兄弟們也跟著您落草反清?”
朱曉松似笑非笑的瞧了李班頭一眼,問道:“放著好好的衙役不干,怎么忽然想要落草反清了?”
李班頭哭喪著臉,答道:“好漢爺明鑒,今天這事兒過去,小的在官府那邊肯定落不了好兒,還不如跟著您落草反清呢。”
朱曉松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你愿意落草反清,咱歡迎,你不愿意,咱也不勉強,若是你覺得在官府里混不下去了,也完全可以做個平頭百姓嘛。”
李班頭倒也實誠,諂笑道:“小的不敢欺瞞好漢爺,小人私心里想著,萬一要是反清成功,小的多少也能混個從龍之功不是?”
朱曉松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落在李班頭耳朵里卻不啻天籟,當即便打起精神走在前面,吆五喝六的向著縣衙而去。
李班頭大搖大擺的‘押’著朱曉松等一眾反賊穿街過巷,消息很快就傳遍了縣城,不僅寧陽縣的百姓們忍不住跑來看熱鬧,就連劉師爺也都早早的站在縣衙門外等著了。
只是一見到李班頭和跟在李班頭身后的朱曉松等人,劉師爺就皺起了眉頭,問道:“劉班頭和王班頭他們呢?”
李班頭嘿嘿笑了一聲,湊到劉師爺身邊后低聲道:“師爺明鑒,李班頭和王班頭他們多半……”
正說話間,一柄明晃晃的解手刀忽然抵在了劉師爺腰間,李班頭更是獰笑道:“多半是死了!”
劉師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忍不住臉色一沉,喝道:“你瘋了不成?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李班頭卻沒有理會劉師爺,反而望向了朱曉松,諂笑道:“好漢爺,這便是咱寧陽縣的劉師爺。”
朱曉松哈哈大笑一聲,在劉師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把手上的繩子扔到地上,猛的一揮手,喝道:“行動!”
隨著朱曉松的話音落下,跟在朱曉松身后的幾十個青壯紛紛把搭在手上的繩子扔到一邊,隨即又分成了兩部分,其中人數較少的一部分跟李班頭手下的衙役一起直沖縣衙,人數最多的那一部分卻是直奔糧倉方向而去。
此時,一臉懵逼的劉師爺也終于回過神來,伸手指指朱曉松,又指指李班頭,顫聲道:“你!你!你們!”
朱曉松皺起眉頭,呵斥道:“你什么你?指什么指?難道就沒人告訴你,當你一根手指指向別人的時候,卻有三根手指指向你自己?”
呵斥完了劉師爺,朱曉松這才轉過身來,望著周圍那些尚自一臉懵逼的百姓們,高聲喊道:“咱就是殺劣紳,分錢糧的朱曉松!鄉親們別……”
最后的那個怕字還沒有說出來,周圍的百姓們便如驚弓之鳥一般四散逃去,有人一邊跑還一邊喊道:“亂匪進城啦!亂匪進城啦!殺人啦!”
朱曉松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臨行之前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些百姓們會出現這種反應。
亂匪?老子明明是反賊!反賊你懂嗎!不是亂匪是反賊啊混蛋!
殺人了?那李班頭的刀子只是抵在劉師爺的腰間,還沒有捅進去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