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祖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了幾個響頭才直起身來,答道:“好漢爺說笑了,奴才就是郝太爺家的轎役,可不敢大人之稱。”
朱曉松示意朱二旦去后面的那頂轎子里翻出來許耀祖脫下的官服,拎在手里晃了晃:“嘖嘖,瞧這身官服,應該就是兗州兵備?”
朱二旦也哈的笑了一聲,嘲諷道:“堂堂的武將不騎馬卻跟文官一樣坐轎子,行軍途中連個斥候探馬都不安排,這兵備老爺的心還真大!”
劉二牛瞪著一雙牛眼,嘲諷道:“說不定這兵備老爺的官兒是買來的?又或者是靠著家里人才混上去的?”
許耀祖心中大怒,卻又礙于性命操之人手,不得不強行把這口惡氣忍了下去,望著朱曉松道:“好漢爺說的是,這確實是后備老爺的官服,只是兵備老爺早就已經跑了,小人的衣服也是被兵備老爺給扒去了。”
朱曉松差點兒被許耀祖給逗笑——如果不是在小土丘后面看到許耀祖從轎子里竄出來的狼狽模樣,光看他現在這般貪生怕死的德性,只怕……
那朱曉松也不會相信許耀祖的屁話,畢竟我大清朝的兵丁們骨瘦如柴者居多,就算有壯實的也多在綠營,像兵備衙門里面的兵丁,基本上不可能有許耀祖許大老爺那么腐敗的將軍肚。
微微搖了搖頭,朱曉松對劉二牛道:“把他們帶下去問話,問清楚后記得送兩位官老爺結伴上路,首級讓人給兗州知府帶回去。”
郝良材跟許耀祖大駭,兩人對視一眼后便一起瘋狂的磕頭求饒:“好漢爺饒命!好漢爺饒命!”
許耀祖更是指著郝良材罵道:“是他!都是他!”
“是他拿了銀錢去兗州府,說寧陽縣里出了反賊,讓奴才趕緊帶兵平叛,要是奴才知道是好漢爺,那是說什么也不敢來啊!”
郝良材同樣大怒,指著許耀祖道:“大家當的開恩!奴才有重要情報!”
朱曉松瞧著郝良材這般模樣,忍不住笑了一聲道:“說吧,有什么重要情報?”
郝良材緩了口氣,手指卻依舊指著許耀祖:“此人乃是山東布政使富察·明興的內弟,素來喜歡倚仗布政使大人的權勢作威作福,奴才這些年搜刮來的銀兩,有差不多一近都進了他的口袋,好漢爺要起事,怎么能缺少銀兩?”
朱曉松卻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情報,對咱來說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別說他只是山東布政使的小舅子,就算他是錢聾老狗的小舅子,今天也沒人能救得了你們。”
說完之后,朱曉松便擺了擺手,示意劉二牛把兩人帶下去問話。
不多時,劉二牛便回到朱曉松身邊:“大當家的,都已經問清楚了。”
“郝良材那個狗官沒有說謊,剛才那個確實是兗州兵備許耀祖,也確實是山東布政使富察·明興的小舅子。”
“根據許耀祖所說,是郝良材這個狗官拿了金銀珠寶給兗州知府吳祖德跟兗州兵備許耀祖,求著許耀祖帶兵前來平叛。”
“而根據郝良材所說,這些兵丁之所以拿著斷桿的長茅跟卷了刃的大刀,完全是許耀祖那個狗官想趁機在寧陽縣撈上一筆,好把他們原本的裝備賣掉。”
“還有,兗州兵備衙門兵員數確實是一千,但是實額只有許耀祖帶來的這五百兵丁。”
“除此之外,兗州府衙還有三百多衙役以及七百多幫閑,若是加上兗州巡檢,能動用的兵力大概有兩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