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自來以詩書傳家,便是沿街叫賣之聲也帶著些楚韻。
吳人軟語,如同鶯聲婉轉,醉人心神。
不時也會有些尚未到蒙學之齡的孩子,沿著攤子隨意的玩耍。
兩人正小聲交談,突然前方雜亂起來,一匹雪白駿馬直直闖入人群之中。
馬上的錦衣公子呼喝不止,顯然馬匹已經失控。
路上行人見狀紛紛躲避,只是路中間有個孩子被嚇的驚慌失措,愣在了原地。
路旁一個青衫書生飛撲出去,只是已經來不及躲避,只能把孩子緊緊壓在身上。
朝清秋正要出手,已經有一個白衣青年一步跨出,直接去到馬前,一手按住馬頭微微下壓。
整匹白馬被壓的前肢著地,躺倒在路邊,馬上的錦衣公子被狠狠從馬上甩下,摔倒在了一側。
朝清秋微瞇起眼,這人的身手不差,只怕已經有了二品的修為。
“柳白,你找死?”馬上的錦衣青年狼狽起身,朝著方才攔下奔馬的白衣男子怒喝道。
“秦燁,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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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成?”白衣青年柳白針鋒相對。
“二位,我惹不起你們,只是這里怎么說也是我的地盤,你們要打就出城。”
接到消息的大髯漢子從不遠處趕來。
秦燁怒哼了一聲,陰沉的望了柳白一眼,甩袖離去。
柳白則是轉過身,看著當時挺身而出的青衫書生為孩子擦去眼角的淚水。
書生撓頭道:“百無一用是書生,讓公子見笑了。”
柳白笑道:“是非之前,挺身而出,先生已經是個不錯的讀書人了。”
釋空望向一旁的朝清秋,“朝大哥,此人也與我佛有緣。”
朝清秋笑了笑。
柳白又朝著大髯漢子拱了拱手,轉身走入人群里向南而去。
大髯漢子問道:“小兄弟,你可知道他們是誰?”
“不知。”那書生依舊是在為孩子擦拭面龐。
漢子嘆了口氣,“那錦衣公子秦燁是大楚丞相的幼子,白衣公子柳白則是金陵柳家的獨子。”
他的聲音不小,周圍的人也都聽的真切。
金陵柳家,在江南也算是家喻戶曉。
二十年前大秦南下,發動對南楚的滅國一戰,當時楚國上下人心惶惶,是新登基的楚帝力排眾議,任命當時不過二十余歲的柳易云為將。
少年將領,獨鎮孤城。
以十余萬楚軍將秦人三十萬大軍橫攔在江北。
相傳當日北岸聯營縱橫,一到夜間,燈火如龍。
秦軍連攻三月最終無功而返,金陵柳家,由此揚名。
柳易云更被稱為南楚第一名將,常被與大秦第一名將白信相較。
柳易云書生出身,每臨戰陣,手不釋卷。白信則是出身將門,每戰必親自擂鼓。
楚人愛風雅,大戰之后,常于堤岸載垂柳,以念柳易云的功績。
其人又喜好穿著白衣,每次出征,手下七千精銳必然皆是身披白袍。江南百姓稱之為白袍軍。
凡戰事,白袍必先登。
故而如今天下從軍之人皆聽過一句市井之間的言語。
“中原路上躲戰鼓,江南道上避白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