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齡思緒飄遠,當年他們也是如朝清秋和沈知遠這般的年輕人。
名震東都城,醉臥紅袖招。
他摸著腰間的配劍,“這么多年了,你還是走不出來?”
趙寅輕輕笑了一聲,“苦嘛,不苦。”
“我已經找了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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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間客棧里,眾人早已打掃完了戰場。
老掌柜的為了感激幾人的仗義出手,決定今日幾人的羊肉管夠,分文不取。看的一旁的店小二連連稱奇。
要知道掌柜的那個鐵公雞的毛病就是和老掌柜的一脈相傳,自小他就沒見過老掌柜的做虧本的買賣,一次都沒有。
大堂里,幾人相對而坐,
許望左右看了看,“朝大哥,沈兄去哪了?”
“我要沈兄跟著那些敗軍回去了,這些人絕不簡單,咱們當初在桃源鄉里遇到過一次,而今又遇到一次,當中一定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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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望猶豫片刻,“我記得當日在樓難寺里,朝大哥曾經告訴過咱們最好不要多管閑事。這世上臥虎藏龍,一不小心可能就會死在陰溝里。”
朝清秋笑了笑,“我和你們說的話,我自然還記得。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天經地義。小望,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世道不公,有些人無心無力,可悲。有些人有心無力,可憐。有些人有力無心,可恨。有些人有心有力,最苦。”
“你熟讀儒家經典,理當知道儒家的一句言語。”
“當仁不讓。”
回答的不是許望,而是一直站在客棧門口向外望著的美艷掌柜。
此刻她雙目通紅,死死的盯著門前的那些桃樹。
當年那個人也是這般言語,他親手在客棧之外種下了一棵又一棵桃樹。
桃花開時,他再來。
一年又一年,桃花次第開。
可當年的那個人再未歸來。
她忽然笑道:“方才聽幾位公子說要去東都,不知道能不能幫我給人送個東西?”
她自懷中取出一個錦帕,一層又一層,足有十幾層。
“他叫趙寅,住在東都的有間書院里。這里面是一截桃枝,當年他離開時我就收了起來。每過一年我就會多包上一層,轉眼已經有十幾年了。”
許望忍不住道:“既然知道他在何處,掌柜的怎么不自己去尋他?”
周慎兒笑了笑,“女子的心思,公子不懂。”
許望忽然有些害怕,掌柜的分明在笑,可他還是看到了她埋在心中的苦楚。
易地而處,錦兒還在家鄉等他。
“女子一生,最美的不過是那二十余年的年華,我已等了他半數,我還會再等他半數,只想有勞公子為我問一句。”
“他過得,苦嗎?”
朝清秋沒言語,只是默默起身接過了那個層層疊疊的錦帕。
她等了他十多年,卻依舊不認為他是一個負心人。
掌柜的默默望著客棧外的桃樹,她不知道,許多年來他也在望著她。
苦嗎?
眾生皆孽,有情皆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