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又說。
張姑姑皺著眉上前:“不過跪了一會兒,哪里就到這個程度了,賈御侍就算是賈府出身,現在也是宮中的奴婢,哪有這樣的規矩!”
“皇帝不是給駁了么。”
太后笑著站起來,任由身邊的人攙扶著。
“陛下還是重規矩的。”
張姑姑道:“之前娘娘還當是陛下看中了賈御侍,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非也。”
太后一邊走一邊道:“方才哀家讓他在齊將軍和賈御侍中間二選一,你看看,皇帝竟然猶豫了那么久,哀家說要責罰賈御侍,皇帝還想開口阻攔,這難道還不算喜歡?”
太后接著道:“皇帝只是不想在哀家面前表現出來罷了。”
“奴婢愚鈍,只覺得陛下對賈御侍也是一般,也許是賈御侍伺候得陛下順心罷了。如果陛下喜歡賈御侍,何不收了為妃呢。”
張姑姑不解地問。
太后轉著手中的佛珠,笑道:“哀家這個兒子啊,從不正經聽話,心思也深,且看著便知分曉,至于賈御侍……她連著賈府,暫時不用管,能收攏就收攏著。”
“娘娘既然要拉攏賈府,為何剛才還……”張姑姑欲言又止。
太后哼了一聲,道:“難不成哀家要拉攏賈府,對賈家的人就都要和顏悅色,費心費力了?所有的人再中用,也不過是個奴才而已,要松松緊緊,恩威并施才是用人之道。”
張姑姑點頭受教。
“再說,剛才若是皇帝把賈元春推出來受罰,那可不干哀家的事了,要恨也不用來找哀家。”
太后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太后娘娘,忠順王求見。”
“讓他進來。”
太后轉身坐在堂中的太師椅上。
沒一會兒,忠順王進來行禮請安,太后賜座上茶。
“沈江那邊都安頓好了嗎?”太后關切地問。
“已經讓人護送著他去江南了,約莫十幾天就能到。”
忠順王答了一聲,神色淡淡,闡述著一件事不關己的事:“只是獄中陰濕,沈江沒顧好自己,廢了一條腿。”
太后端著茶杯的手在空中頓住,眉頭微微皺起:“廢了一條腿?”
忠順王‘嗯’了一聲,低頭喝茶。
太后的眼光閃爍,從鼻子中慢慢緩過一口氣來。
“廢了就廢了吧,也算給他個教訓,免得他出去之后再這樣張狂。”
太后語氣中含著幾分無可奈何,又看了忠順王一眼,只見他深秋季節還只穿著一身單衣,囑咐道:“現在天這么冷,你早上晚上都要添一件衣服的,免得寒氣入體,受涼了。”
忠順王仍舊神色淡淡,點了點頭。
“對了。”太后問道:“那天你只派人告訴哀家說皇帝出宮,他到底去干什么去了?”
忠順王垂眸,語氣冷淡:“不過是去街上逛了逛,下午去了齊將軍府里,其他的地方倒也沒去。”
太后又問:“賈御侍一直陪在陛下身邊?”
她問什么,忠順王就答什么。
“賈御侍上午便回了賈府探親,一直到晚上才與陛下一起從將軍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