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作為指揮官貼身護衛的那名盾類器具師立在大口喘息的指揮官身邊,小心的叫喚了一聲。
被叫到的戰場指揮官環顧四周,看著一地殘肢斷臂,面色鐵青最后他滿是不甘的望了眼,正胡亂沖撞著盾類器具師的人墻的兇鐵獸們,眼中滿是仇恨的火焰。
不過這位指揮官并沒有因為弟兄們的戰死而被怒火沖昏頭腦,他的目光掃過了那些一臉茫然的弟兄,最后在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字:“撤!”
即是再怎么想著為弟兄報仇,再怎么想著洗刷這場恥辱,指揮官也清楚他們這批人真的不能繼續戰斗下去了,已經到了必需撤退的時候了!
聽到指揮官的這一聲“撤”,在場的器具師們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一些。
被徹底打殘了的先遣隊倉皇的逃了,盾類器具師打頭,在亂獸群中猶如一葉扁舟,來到了大海邊。
盾類器具師們果斷將手中的盾牌拋入了大海,下一刻一塊由多面盾牌器具組合而成的鋼鐵之船出現在了這群逃難的先遣隊的眼前。
多塊盾牌器具混雜的魔力洪流攪動著海面,維持著這艘鋼鐵之船的平衡……
就像是找到了沙漠中的綠洲,依然處在“直播中”的先遣隊成員再也維持不住他們高高在上、帥氣逼人的精英器具師風度了,他們手忙腳亂的爬上了這條鋼鐵之船,就仿佛遁入了庇護所一般。
全員上船,最后殿后的兩名盾類器具師也爬上了鋼鐵之船,他們抬起手中的兩面盾牌,暗紅色的污穢魔力光輝流轉,五彩斑斕的帷幕將鋼鐵之船徹底包裹。
被打殘的先遣隊,暫時算是安全了……
躲藏在盾牌之船中的器具師們,聆聽著暴亂的兇鐵獸不斷撞擊鋼鐵之船的轟響,沉默了許久后,輕微的抽泣聲自這群喪家之犬中傳出。
“……”指揮官張了張嘴,剛想呵斥丟人的哭泣者,不過轉眼間他自己就沉默了下來,最后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背靠在身后的一面盾牌上,低垂下眼簾,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這位指揮官的身影特別落寞、蕭索。
指揮官的貼身護衛抬起頭,他是猜到了這位散發出頹然氣息的指揮官在想什么的,貼身護衛走到了指揮官身邊,認真的說:“頭兒,謝謝。”
與指揮官類似,這位貼身護衛也同樣是一名軍官,只是他的官職比之眼前的這位指揮官還不如。
貼身護衛是先遣隊盾類器具師的隊長,同為軍官的他明白指揮官此刻的想法。
先遣隊不明不白的戰敗,上頭必定會找個背鍋的,而作為奮斗在第一線指揮戰斗的指揮官,毫無疑問是最佳的背鍋人選。
其實先前的這種情況,戰死也比茍活好,貼身護衛相當清楚這一點。
戰死了或許還能獲得個英勇作戰勛章,死的光榮死的偉大,茍活……那就是身敗名裂,被無數人戳他的脊梁骨,唾罵他的“丟人事跡”!
然而在最后時刻,這位指揮官依然選擇了撤退,選擇了身敗名裂,選擇了背鍋。
指揮官的貼身護衛明白指揮官為什么會這么選擇。
良心,指揮官他良心上過不去。
因為先遣隊茍活下來的兄弟們還不想死,他們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