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她心里默默回答。
對于這些人來說,欺負她,那是日常。
林初柳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笑了笑,選擇轉移話題。
“我以為,你會問我怎么知道她包里有蟲的事情。”林初柳淺笑著說,“說起來,這還是因為我聽力好,之前別人說話我聽到的。他們說,王雨桐有個奇怪的愛好,老是在包里放蟲子。而巧的是,蘇婷婷明明很害怕蟲子,但是她卻很倒霉,總是被蟲子嚇到……”
“我問的不是這個。”見林初柳想要敷衍自己,彭浩然直接打斷她,有些生氣的叫了她一聲,“阿柳!”
見混不過去,林初柳嘆了口氣。
她想了想,反問道:“浩然哥哥,小時候,你和我哥在外打架輸了,你們會回家告狀嗎”
“當然不……”彭浩然下意識回答,然后就噎住了。
“這不就對了,”林初柳笑了笑,說,“所以,我也不會。”
“這不一樣。”彭浩然皺起眉頭,沉下聲音,“你眼睛……”
“浩然哥哥!”林初柳打斷他,“你知道為什么我以前喜歡纏著你,而不喜歡纏著我哥哥嗎?”
“因為,他認為我眼盲,就不允許我做這個,不允許我干那個,把我當個瓷娃娃一樣。但你不同,你會帶著我做所有正常孩子都會做的事情。”林初柳的聲音漸低,“你還記得嗎?你曾說過,就算我看不見,但我和所有人是一樣的。”
“阿柳……”彭浩然叫了她一聲,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前幾年,林初柳不如幼時活潑,變成了一個安安靜靜的女孩,那時候,彭浩然以為她變了。
原來,她一直沒變。
曾經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被他慫恿著爬樹,明明很害怕,卻還逞強著說自己看不見高度,所以一點都不怕。
現在這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坐在他身旁,明明經常被人欺負、被人陷害,但是她還在和那些人努力斗爭,像她所說那樣不愿向家里告狀,而是帶著傷口繼續和那些人打。
“既然你這么說,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彭浩然說著,抬手揉了揉林初柳的腦袋,“但你要記住,就算是我和你哥,被人打了,雖然不會向家里告狀,但也會互相幫忙,一起商量著怎么打回去。”
“所以,阿柳,以后再有這種事情,你可以不向家里告狀,但是你要告訴我和你哥哥,然后我們一塊打回去。”
雖然林初柳看不見,但是彭浩然說話的時候還是揮舞了一下拳頭,彰顯自己的武力值很高。
林初柳笑了笑,說了聲好。
馬車外,林玄之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他就在車旁靜靜站著,聽著里面傳來的歡笑,眼角有點發紅。
他以為幾年前的林初柳是因為長大了,所以開始遠離自己,卻沒想到,她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委屈,還自己憋著,連他這個哥哥都不說。
他可真是個不稱職的哥哥。
滿腔情緒無處發泄,林玄之只能吞了口唾沫,咽下漫上喉嚨口的復雜感情,然后揉了揉臉龐,上了馬車。
“怎么說?”林玄之的聲音還有點低啞,“今晚我們去阿柳院子喝酒?”
“好啊!”彭浩然笑道,“我可是帶了不少江南好酒回來,給你們開開眼界!”
“我還沒答應呢!”林初柳試圖反抗。
“我不管,我是你哥,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