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站起身,望著遠方黑沉沉的天空,目光有些凌厲,“曾經的我覺得,懲惡揚善,管天下不平事便是我要走的道。
可事實上,這個世界的人并不是黑白分明的,多的是自私自利,只為自己的人。
可這就一定是壞的嗎”
“你的道心動搖了。”池封的語氣很篤定。
林霧扯了扯嘴角,“不,我只是看清了。”
在白清若的眼里,天帝的維護和縱容是善。
可是這個世界卻有千千萬萬人因為他們自私的行為深受折磨,痛不欲生。
她不甘心做別人的踏腳石,同情那些跟她一樣命運被無情篡改的人,想要除掉這兩個引出無限災難的人。
所以她注定要跟她們斗爭到底,至死不休。
或許于世人來說,這是善
可說到底,她沒那么偉大。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善惡之別,說到底不過就是立場不同而已。
于自己有利,便是善。
反之,便覺得全世界都在針對自己。
人心便是如此。
林霧從空間拿出幾瓶易拉罐啤酒,反手遞給他,“喝嗎”
“好。”
明明滅滅的火光讓他的五官顯得越發深邃,透著幾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兩個易拉罐瓶子在半空中交匯,輕輕碰撞時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特別清晰。
都懷著心事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幾瓶酒瞬間就變成了空瓶子。
林霧一向克制,可禁不住這具身體確實對酒精敏感,情緒一上來,就有些上頭。
她用手撐著暈乎乎的腦袋,只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她可以用法術將酒精蒸發的,可不知道為什么,似乎又挺喜歡這種像是踩在云端,飄飄欲仙的感覺。
晶瑩剔透的玉鐲從手腕順著她纖細的手臂滑到了小臂的位置,在皎皎月光下折射著瑩潤的光輝。
池封看得出神,眼底一片柔和,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低醇的嗓音如低音炮一般迷人。
“好好睡一覺吧,你受的委屈,我都會幫你討回來。”
也就只有她不清醒的時候,他才敢這般完全不帶掩飾的看她,將所有的心事都擺在臉上。
夏季的晚風涼爽宜人,十分舒暢。
看她腦袋一點一點的,池封往中間靠了靠,扶著她軟綿綿的身體,慢慢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柔順冰涼的發絲從他指尖劃過,明明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卻令他心尖一顫。
池封唇角微勾,她總是這樣,輕而易舉的便能讓他心里悸動不已。
望著林霧恬靜的睡顏,他小心翼翼的抬手,輕輕描繪著她的眉眼,又劃過那小巧挺立的鼻梁,最后落在溫軟的小臉上。
“你說不會對我動心,可我相信,你心里是有我的。”
林霧睫毛微顫,幾息間又恢復了平靜,沉沉睡了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