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體態略顯佝僂的中年女子,站在幾塊粗布搭成的簡易帳篷前,一臉怨恨地罵道:“怎么還是點不亮?!隔壁黃家的孩子都能連續點亮七盞燈,怎么你連一盞都點不亮!?再有兩天就要考試了,你連樣子還指望考出什么成績?我跟你爹為了供你來這里考試,節衣縮食,吃了多少苦?你這窩囊樣子,對得起我們嗎?”
一個手捧著一盞小提燈的少年,抽泣道:“是孩兒不孝……”
然而無論他怎么哭泣,怎么漲紅了臉對著那盞提燈用力,燈泡始終黯然無光。
“沒用的東西!”中年女子一耳光就扇了過去,而后便掩面哭泣起來,“我的命怎么這么苦……”
……
諸如此類的畫面,放眼望去比比皆是,白驍看了一陣,只覺得眼界大開,原來南方人和雪山也沒有本質不同,類似的畫面,他在部落也見識過很多次,只不過在部落的時候,那些憤怒的母親多半是對自家的孩子抱怨:“你連人家白驍當年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豈不是證明你倆并沒有血緣關系,你也不是我和他的骨肉!?你,你這么窩囊,對得起我那幾晚的辛苦嗎?”
“!???”
……
與此同時,身材高大的雪山少年站在路旁,又何嘗不是一道風景?很快就有一個身穿錦袍的富家翁走來問道:“小伙子,你也是來祈福的?聽我句勸,算了吧,我在這兒住了快四十年,就沒聽說過有誰是靠著祈福考進學院的。而且你也看到了,這些日子跑來祈福的人足有成千上萬,再多的福氣,又禁得起幾個人分?有這工夫,不如老老實實回去讀書。”
“我不是來祈福的。”
老人眉毛一揚:“哦?那你莫非……是想見識一下清月小姑娘?那更要聽我句勸,算了吧,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宗師弟子,怎么可能出來見凡人?”
“我是她前男友。”
“呵呵,你是她現男友也不行。”老人冷笑,“你以為只有你想得到這一招?這幾天,她未婚夫,她干爹,她親娘,還有她的私生子可謂是接踵而至啊……寫成族譜能有半米厚了!但任憑這幫人在外面哭干了嗓子,磕穿了腦門,里面也聽不見一絲一毫,那水幕隔絕內外,外面就算天崩地裂也影響不到里面,畢竟人家是來讀書的,不是來省親的。小伙子你還是省省吧。”
說完,老人就擺擺手,搖擺著離去。
白驍頓時默然,看著遠處那道淡淡的水幕護壁,不由皺起眉頭,盤算著該怎么越過這道屏障,見到清月。而就在此時,身后傳來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
“白公子,可是有什么難處?”
轉過頭去,白驍看到一位穿著兜帽斗篷的嬌小少女,兜帽被她摘了下來,露出清秀俏麗的五官,淡淡的笑容掛在臉上,迎著上午的陽光,顯得皮膚格外白皙可愛。只是在她肩膀部位繡著的一條通體漆黑的小蛇,為少女的笑容添了幾分詭異。
白驍動了動鼻子,聞出了熟悉的味道,繼而認出了這是清晨時候跑來自殺的旅鼠妹妹。然后就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塊綠色的玉石向旁邊丟了過去。
小青下意識地擰身探頭,一步小跳,伸手接住半空中的玉石,如同訓練有素的寵物犬……回過神的時候,少女不由滿臉羞紅,但攥著玉石的手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松開了。
太富了,這個野人實在太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