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詩無疑是個善于察言觀色的高手,她在學院里橫行霸道的時候,總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惹得別人暴跳如雷,心肌梗塞。這刀刀見血的精準與狠辣,正是得益于她的觀察力。
可惜在陸別離背后那光耀萬丈的羽翼,以及頭頂光環的共同照射下,原詩只看了兩眼就被晃得眼冒金星。
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既然看不透陸別離的心思,原詩也只好把自己備用方案搬出來,她伸手在桌上一拍,頓時桌面上就浮現出白驍的畫像。
“是因為雪山人吧。對于某些人來說,雪山人奇貨可居,所以他們才甘冒奇險。”
陸別離依然不說話。
但這份沉默卻給了原詩以鼓舞,她繼續推測道:“單單是奇貨可居的利益,還不足以驅使他們實施這么喪心病狂的計劃,他們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依仗,才敢同時得罪三位宗師,我想來想去,在大秦帝國境內都找不到這樣的依仗,所以我只能合理懷疑,這一切和圣元帝國也有關聯,畢竟圣元對雪山有所圖謀也不是第一天了,百年前的地平線慘案就有圣元人的影子。”
陸別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冷哼一聲。
原詩拍桌怒道:“你能不能有話直說!不要凈擺弄這些小姑娘似的細節動作?或者至少把你身上的燈光調暗一點,我眼睛都快被晃瞎了。”
陸別離干脆不理原詩,只一個勁兒喝茶。
原詩想了想,干脆將這當成是對自己的鼓勵,一口氣將心中猜測推進下去:“皇室與圣元議會常年暗通款曲,但相隔一個希望之海,這種得罪三大宗師的激進行動,雙方總要有個聯絡渠道,或者中間人來協調行動。現在想來,地處東籬城這個港口城市的萬知老人黃步鳴,應該就是那個中間人,所以只要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走下去,把所有黑幕都擺到臺面上,讓所有人都下不來臺,逼得大秦帝國內亂,你就開心了?”
陸別離冷嘲了一聲,結果就看見原詩真的露出笑容。
臥槽,我又忘了這女人是個何等唯恐天下不亂的貨色!
果然,原詩興致勃勃道:“大秦帝國內亂,你們陸家正好趁勢而起,光復皇權!屆時你陸別離可就是西大陸兩千年一出的圣人,真正與先祖陸昊肩并肩!你兒子也會為你深感驕傲!”
陸別離冷哼道:“用不著那么麻煩,他一樣會為我深感驕傲,畢竟我是……”
“行了咱倆都是昊天旗手,就不要商業互吹了。”原詩非常沒有同門情誼地打斷了陸昊的定場詞,讓后者一口氣噎在胸前,頭頂生命條都略微下降了一點。
原詩又慫恿道:“陸別離,你跟皇室撕逼這么多年,難得真有機會來一票大的,難道就這么讓機會錯過去?只要操作得當,至少也能讓皇室脫一層皮下來,而我也會鼎力相助……”
“你要真想鼎力相助,就趁早跳槽到皇室那邊去,若是皇帝能任命你當國師,我立刻起兵造反,不愁大事不成。”
“……陸別離,你嘴巴比以前惡毒了不少啊。”
陸別離再次發出霸者的冷哼,心道這十幾年來,陸珣的心理陰影豈是白白養成的?還不是我一句句噴出來的!
“沒有別的事,就趕緊滾蛋吧,我沒時間陪你聊閑天。”
原詩見這陸別離態度強硬,只好把自己最后一個備用方案擺出來。
“眾所周知,黃步鳴在迷離域中有座藏書館,里面收錄了不少好東西。這次長公主只在現實中將其重創,迷離域里的恩怨,可沒人跟他算計過。”
陸別離簡直服氣了:“你不挑事就活不下去嗎?”
不挑事真的活不下去的原詩笑道:“某人生前最喜歡的南郡《魔域圖》原本也在哦。”
陸別離沉默了幾秒,而后身上光芒大放,晃得原詩雙目流淚。
光芒中,傳來陸別離霸氣無匹的怒吼:“黃步鳴不老老實實縮在東籬城,此番主動惹到我陸家地界上,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