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總有種自己馴化了更強大的生物的錯覺。
面對高度馴化的魔道宗師,藍瀾心中雖然別扭,卻也沒把他一腳踢開。
畢竟這是櫻姐馴化的宗師,不是她馴化的,就算為了櫻姐考慮,也姑且應付著吧。
“那個,你也辛苦了,休息一下?”
李覃聞言簡直大喜,搖頭道:“不辛苦不辛苦,長公主殿下不在,正需要我們全力補臺,怎敢說苦!等殿下回來,看到戰線重新向南方推進,也必然欣喜!”
藍瀾聽了卻不由挑了挑眉毛。
少女從這句話中聽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櫻姐到底回去做什么了?”
李覃有些驚訝:“她還沒和你說?也對,她走得匆忙,什么都沒來得及交代……是這樣,殿下不在的時候,白夜城的皇家學院議會通過了一項議案,要主動將長生樹迎回西大陸。”
“長生樹?!櫻姐最恨長生樹啊。”藍瀾也驚訝不已,隨即釋然,“難怪櫻姐走的時候怒氣沖沖的,誒,她是要去血洗白夜城了嗎!?”
李覃聞言卻不由流下了一滴冷汗。
因為這個可能性……還真不能說沒有!長公主怒急之下殺人是絕對不會手軟的,而她固然不會在首都濫殺無辜,但在某些事情上,白夜城里有太多人,不那么無辜了!
不過好在這次有人主動跳出來吸引火力。
李覃一邊自我安慰,一邊解釋道:“不會的,這一次只是因為有人在自作聰明,想要以嘩眾取寵的陰謀詭計來討好殿下罷了。不過長公主殿下是何許人也?不可能被這種雕蟲小技所騙的,回去就會將那螻蟻碾成齏粉以儆效尤,然后一切都會回歸常態,長生樹想要回歸西大陸,長公主不會同意的。”
藍瀾哦了一聲,沒就長生樹的問題繼續問下去,而是問道:“那人是你的競爭對手?”
李覃心中一聲臥槽,臉上卻堆笑道:“藍姑娘這就說笑了,那人也配作我的競爭對手?我堂堂宗師,與殿下同行多年,他一個陰溝螻蟻,連見光都見不得,憑什么與我競爭?”
藍瀾又哦了一聲:“所以他死定了?”
李覃用力點頭:“當然是死定了!殿下最恨的一是長生樹,一個就是這種以利益為由所布的陰謀詭計,那人一次觸兩個霉頭,粉身碎骨也不足惜。”
說話間,李覃竟有咬牙切齒之態。
藍瀾在旁邊看得心生同情。
這李覃雖然話說的滿,但憂慮之情簡直溢于言表了,活像是家中即將迎來新寵的糟糠之犬,恨不得原地轉圈咬斷自己的尾巴。
于是藍瀾也不由好奇,那個讓李覃陷入憂慮的競爭對手,究竟是何許人也?
她這幾個月在南疆戰場和嬴若櫻朝夕相處,對方的很多小秘密她都看在眼里,所以也隱隱看得出嬴若櫻其實并不是很多人謠傳的天生莫得感情的魔道殺戮機器。
相反,嬴若櫻的心思其實非常細致,很多事情她只是不屑于理會,并不是察覺不到。她的怒火久經不息,也是因為感情上受過極其嚴重的創傷,而若非心思格外細膩,什么感情創傷也都該隨著時間流逝而抹平了。
那么反過來說,正常女人該有的心思,嬴若櫻當然也會有,只不過表現地更為內斂……或者說習慣用憤怒來傳遞感情。那么很多細微之處就容易引起誤會。
某位熱衷于將自己自我馴化的大宗師,其實就不知道他在嬴若櫻心中的地位遠比他以為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