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的公開身份已經和議會無關,所以只能利用傀儡偽裝一下,此事有心人一看便知。而不知的人,說明他們連最初的一關都沒過,如今在議會中純屬添頭,無需過多關注。
讓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呂公的積極姿態,明明已經得到了皇室的賞賜承諾,但他絲毫沒有躺倒放平坐享功勞的意思,反而加倍積極地展示著存在感。
的確,他早年間曾在圣元議會兼職,雖然實際上并沒有吹噓的那么光鮮,所謂特別顧問,不是大宗師朱俊燊那種特別,而是勉強達標的擦邊球之特別,但的確在大秦帝國的魔道大師里,呂公算是比較會和圣元人打交道的。
讓他去對接圣元的確是一步好棋,至少……在場其他熟悉圣元大陸的人,并不是很想做這種臟活累活。
圣元人的傲慢是根深蒂固的,那種萬物起源一般的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人總感覺西大陸的獨立戰爭好像是白打了一樣!
雖然可能對于如今已經退下皇位的陸家人來說獨立戰爭算是白打了……但其他的西大陸人是無辜的啊!憑什么也要遭圣元人的白眼?
誠然圣元帝國的國力更強幾分,魔道文明也更發達,但兩國之間的實力對比并沒有質的差距,學術層面更是互通有無,彼此補足的關系,偏偏圣元人卻總擺出一副上位施舍者的姿態,這就讓人倍感不適了。
尤其這一次迎接長生樹回歸,更是**裸地要受人施舍,那么對接的工作擺明了就是舔狗工作。在場魔道大師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愿意低頭作狗?又不是說當了舔狗就能晉級宗師,只不過是有些宗師愿意當舔狗而已。
所以呂公愿意挺身而出,大家對他的評價就不由高了幾分。
然而就在嬴宏圖準備略過這個話題,繼續討論下去的時候,忽然有人提問道:“若是圣元人在接引樹種之后,還打算繼續對這邊的事務指手畫腳該怎么辦?”
人們聞言,不由又是將目光聚焦過去。
那個聲音聽來非常陌生,在此之前從沒出現在高層會議中,但是這一次人們卻不對說話的人身份感到好奇。
因為那是嬴宏圖親自提拔上來,接替呂公席位的新任議員,密探局局長章武。
作為大秦帝國最大的情報機構頭子,章武一向不是個討喜的人物,這一次參會也沒有坐在呂公往日所坐的主要席位上,而是自己找了花園會場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站定。此時開口,才被人們注意到。
而對于章武提出的問題,嬴宏圖則回應道:“這正是接引者需要應對的問題,如何不卑不亢地和圣元人完成交易,正需要一個熟悉圣元的人來處理。”
一邊說,嬴宏圖一邊微微皺起眉頭。
章武的問題不能說不對,但顯然不在預期內。
作為剛剛晉升的議員,他不該這么積極主動,而且以皇室對章武這個人的了解,他從來也不是慣于出現在明處的人。
提這個問題,意義何在?
卻聽章武又追問道:“有人熟悉圣元,這一點不稀奇,在場的學院議員,有一半以上曾經去過圣元作學術交流,這也是皇家學院對英才的培養慣例,所以我想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深刻領教過圣元人有多不好打交道。若非有著讓他們絕對心悅誠服的本事,他們永遠都是以鼻孔看人。而且越是高層行為越是如此。這一次長生樹的樹種移植,對圣元帝國而言也是至關重要的戰略大計。他們此前其實早就做好了戰略收縮百年的準備,卻臨時得到重新擴張的機會,除非高層授意,否則此事決不能行,而若有高層授意,那么圣元人的膨脹可想而知。”
頓了頓,章武眼看會場內已經普遍沉肅下來,嬴宏圖更是眉頭緊皺……便又說道:“圣元人的膨脹,從來不止局限于態度上,對于利益,他們的貪婪從來不是新鮮事。當年的獨立戰爭也正是因為圣元人的過度貪婪所致。而在長生樹的移植問題上,我想不到他們不貪婪的理由。”
說到這里,已經有人忍不住反駁道:“既然你覺得問題這么多,為什么還要提交那份報告?”
章武說道:“兩害相權取其輕罷了,各位若是有空,不妨放下手中的新聞、戰報,親自去南疆戰場一看,自然能理解我為什么愿意冒險在這個時候將長生樹拉回來。而我的報告能夠得到殿下的認可,想必也是基于這種大局考慮。”
嬴宏圖呵呵冷笑了一聲。
章武此時的表演已經完全超出了掌握,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在皇室面前畢恭畢敬的走狗自發狂妃不止……這可真的很有意思了,他到底在圖謀什么?
另一邊,呂公卻坐不住了,眼看章武想要攪局,不由說道:“圣元人的確貪婪,但我也早就做好了和他們周旋的準備……”
章武毫不客氣地打斷道:“你要怎么和他們周旋?此事是我們有求于圣元,是我們求著他們將樹種帶回大秦來壓制荒蠻之靈,在這樣的立場上,你有什么外交手段可以用?你有幾寸的不爛之舌能說服圣元人放下他們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