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路郁悶積累到了紅山城時,陳思文也有些吃不消了,那許柏廉對秦人的憎恨宛如有殺父弒母之仇,而偏偏他對秦人的了解比秦人還深,言出必中,中必出血,而跟著他前來的圣元學術團也宛如餓狗豺狼,看到破綻就一擁而上……陳思文81年的冰清玉潔修煉出的寵辱不驚之心已經千瘡百孔!
這一天,他早早就來到紅山學院,要求,或者說懇求紅山人做好準備,千萬不要再給圣元人機會了。
眾所周知,大秦帝國的兩大魔道樞紐,一個是白夜城,另一個就是紅山城。圣元人在白夜城大顯淫威得逞,若是在紅山城再次得手,就等于整個大秦帝國都被圣元人橫掃了一遍,長公主在東籬城辛苦營造出的優勢就蕩然無存。
屆時,圣元人如何揚眉吐氣姑且不論,大秦帝國可就要添上百年國恥了,而對陳思文而言,國恥什么的倒無所謂,反正他這個大秦魔道議會議長從來也不能代表大秦。
有所謂的是白夜城的態度。
作為一個嫻熟的掏糞工人,陳思文這些年可是見慣了白夜貴族的嘴臉,有好處的時候想不到你,出了岔子卻要你背鍋,陳思文這一路接待下來可謂兢兢業業,嘔心瀝血,結果被圣元人刁難羞辱了以后,白夜城那邊還要沒心沒肺地說上幾句挖苦話,仿佛那兩邊才是一家人,陳思文是唯一敵人!
面子上的羞辱也可以姑且不論,需要論的是白夜城每年給議會的各種優惠。
實話實說,這魔道議會議長做得如此沒有滋味,換做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人,都不可能老老實實做上四五年,陳思文之所以甘為掏糞工,當然是有實際好處的,而所有的好處,卻都是要白夜城的貴族來兌現的。如果他們真覺得陳思文工作不力,那翻臉不認人的可能性還是相當大的。
為了自己的晚年養老,陳思文當然要竭盡全力!
所以他提前一天就跑來新湖酒樓,舍下老臉求了一份入住優惠,然后就開始聯絡紅山學院的人,準備認真指導他們做好準備工作。
作為大秦魔道議會的議長,陳思文雖然是徒有虛銜,本人終歸也是魔道大師水準,對紅山學院的真實水平還是心知肚明的。
客觀來說,無論是人力資源還是學院的設施配置,紅山學院較之白夜城皇家學院,都是“絲毫不遜色”的。
如果一定要去掉引號的話,那陳思文只能實話實說。
紅山學院的確略優那么一點點。
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這一點優勢,是多虧了朱俊燊這位天下宗師,以及原詩這種后起之秀的異軍突起。兩代人的努力,才讓紅山學院一掃熾羽島大會的頹勢。但如此短暫的優勢期,當然建立不了什么實質性的優勢,皇家學院應對不了許柏廉的刁難,紅山學院當然也難!
所以才需要提前準備。
將之前皇家學院,以及一路上無數同類學院的血淚教訓化作有用的經驗吸收消化,然后讓圣元來的惡客鎩羽而歸!
……但這種事當然只能是想想而已,人類的消化吸收能力若是真有那么強,可以一夜之間就脫胎換骨,那么2500年前就不會被魔族殺得血流成河了。
這一路上,陳思文也不是沒有努力在尋求轉機,白夜城遭遇過的刁難,他一直都在悉心與沿途的秦人魔道士分享,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面對許柏廉層出不窮的毒辣言辭,秦人簡直是一觸即潰。
甚至皇家學院,都已經如驚弓之鳥,明確拒絕在沒有長公主參與的情況下,第二次接待學術團的交流活動……
皇家學院尚且如此,紅山學院再強,又能強到哪里去呢?
陳思文在新湖酒樓大廳站了半天,越想越是悲觀,只覺得自己81年的悲慘生涯,儼然又要迎來慘值新高,孤老終生,慘死陋室的結局即將成為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