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柏廉當時的確是太沖動了。
換做白驍,就不會那么蠢了。
放下碎磚以后,他清楚地看到有兩個瘦削的少年,臉上浮現出輕蔑和失望相混雜的笑容,顯然“許柏廉”的順從,讓他們損失了很多樂趣。
同時,身后那個撕扯著他的頭發的腥臭少年也皺起眉頭,非常不滿地前后搖晃著許柏廉的腦袋。
“怎么不說話了?!想要裝死了!?”
身旁則有更為惡毒的侮辱:“你那當妓女的老媽只教會了你‘自己動’這一個姿勢么?”
白驍對于這類攻擊充耳不聞,只默默等待時機的到來
下一刻,身后那個腥臭少年一把推開“許柏廉”,讓瘦弱的少男踉蹌地摔倒在地,然后又上前一步,一腳踩在“許柏廉”的頭上。
“你來我們的地盤上偷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照規矩,我們把你現場刨坑埋了,你也抱怨不得。但咱們狼幫宅心仁厚,給你留一條活路,只要你從大爺我胯下爬過去,就饒你這條狗命!”
白驍一邊聽著這挑釁似的言辭,一邊再次于腦海中飛掠過無數的記憶碎片。
許柏廉在最初的反抗失敗后,終于咬牙對現實低頭。再次遭遇折辱的時候,他默默承受了一切,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從對方的胯下爬了過去。
但是結果……
結果沒有任何區別。
那些以欺凌他人為樂的貧民窟少年并沒有幾次放過他,在他鉆胯之后,便是一陣惡毒的拳打腳踢,然后一邊掰下他的下巴,一邊將惡臭的排泄體液泄到了他的嘴里。
這就是許柏廉的少年時代。
將這樣的記憶塞入白驍腦海中,自然是為了讓那高高在上的雪山王子,體悟到底層卑微者毫無尊嚴的悲哀。
大多數貴族子弟,只消經受一下許柏廉10歲前的折辱,就會心智動搖,乃至當場崩潰……
有些事,當作故事來聽,聽眾或許無動于衷,但親身沉浸其中,卻會遠遠超出人的承受極限。
白驍此時扮演著許柏廉的角色,被貧民窟的惡霸撕扯著頭發,強要他從胯下鉆過。
而他既沒有屬于雪山人的強健體魄,也沒有覺醒一絲一毫的魔道天賦,只是一個孱弱乃至渺小的普通人。
所以他既不可能像雪山獵人一樣進行剛猛地還擊,也沒法以魔道士的手段來化險為夷。
面對那惡狠狠地鉆胯的要求,白驍沉吟了瞬間,便低下頭去,匍匐著身子,向那腥臭少年松垮的雙腿間爬去。
然后,在對方放肆的笑聲中,陡然起身,抬頭,孱弱而纖細的雙手重新握起了地上的一塊碎磚,竭盡全力地向上揮舞,砸出了沉悶又不失清脆的聲響。
啪。
以石擊卵,雞飛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