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不是為清月的資質而驚嘆的時候了,比起自家愛徒的新絕學,那個只會給人添麻煩的圣元宗師,才是需要他關注的焦點。
“……唉,能堅持回圣元再死就好了。”
大宗師長嘆了口氣,邁動腳步,腳下一陣紫黑色的光影閃爍,下一刻他就離開了競技場。而腳步落定時,已經來到了新湖酒樓,許柏廉的套房門外。
咚咚咚。
三聲敲門后,朱俊燊便毫不客氣地推開房門,許柏廉布置在門上的“七重回旋”絲毫沒有生效,從根源上就被朱俊燊歸零抹消,雕飾精美的木門無聲息地敞開。
然后,就看到許柏廉手持茶杯,端坐在客廳正中,一臉玩味。
“斷數宗師這么不告而入,是你們秦人特有的陋習么?”
朱俊燊只聽得心悅誠服。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余力裝模作樣,順便對秦人冷嘲熱諷,這許柏廉的偏執,的確到了讓人不得不佩服的水平。
但是,還是那個問題,他的死活,朱俊燊可以不在乎,但他死在紅山城,卻只會給人添麻煩。
就當是掃垃圾也好,怎么也要讓他堅持到滾出紅山城再死。
而和這種人打交道么……朱俊燊本人就有多次經驗,他的愛徒原詩更是此中專家,所以朱俊燊也就不再繞圈子,開門見山道:“你被異物污染了吧?”
許柏廉喝茶的動作微微一滯,隨即冷笑道:“與你何干?”
朱俊燊繼續開門見山:“別死在別人家門口。”
“不會死在你前面!”
“呵,廁所里的異味都還沒消呢!”
許柏廉放下茶杯,沉下臉色:“就是死在你家門口,你又能怎么樣?何況你有什么資格對我指手畫腳?世間無知之輩吹噓你是什么天下第二人,你還信以為真了?”
朱俊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或者我在這里親手殺了你再毀尸滅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圣元議會既然不介意你在長公主殿下那里受辱,多半也不在乎你干脆利索地死在秦國。”
“哦!?”
“天下十三宗師,這位置基本是固定的,尤其在你們圣元帝國,一個蘿卜一個坑。你不在了,只怕開心的人還更多一點,因為可以換上更合適的人選了。最壞的結果,也無非是圣元議會多花時間來扯皮推諉,但只要周赦還統領全局,最終怎么也會在一年內推選出新的繼任者,繼續維持著宗師數量上的領先優勢。而一年的戰略均勢期,對圣元議會來說根本不足為慮……所以你的死活,圣元議會也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甚至說像你這種不容易使喚的棋子,死了反而是好事。因為我們秦國總要在明面上做些賠償嘛,死了一個廢人還能賺一筆賠款,天底下沒有更好的生意了……”
朱俊燊的這種直言快語,簡直是鋒利的矛槍,直接在許柏廉的心頭戳出孔洞。
換做其他任何宗師,哪怕是以態度“軟”著稱的黃步鳴,也要勃然大怒了。
宗師畢竟是宗師,無論其人天性如何,經歷如何,當他觸摸過天啟,得到宗師頭銜以后,自然有著天下頂尖的驕傲,決不能任由他人侮辱。
然而許柏廉終歸是宗師中的異數,聽了這番近乎折辱的言辭,他反而笑了起來。
比起虛偽的禮節,倒是這種直爽的言辭,更讓出身貧民窟的他感到親切。
不過一碼歸一碼。
“那你還在等什么?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