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部落的人要么張口結舌,要么答案自相矛盾。總之從他們的話語里,完全無法形成一個明確的“母親”的形象。
然而另一方面,白驍卻在沒有任何明確形象的前提下,對母親抱有強烈的親切感,乃至歸屬感。
盡管沒有哪怕一天的共處回憶,盡管對她幾乎一無所知,更遑論被她哺育長大,白驍對母親的熱愛卻是源自魂魄深處,無可動搖的……也是基于此,他才會對白無涯的風流深惡痛疾,甚至是基于此,才與清月建立了超越部落常理的深刻眷戀。
這份奇特的矛盾,才讓許柏廉有機可乘,動搖了白驍的心境,因為那是白驍第一次感受到,擁有一個形象鮮明的母親,是怎樣的滋味。
哪怕她并不美麗,哪怕她已經如風中殘燭,哪怕一切童年的悲劇都來自于她,也……
恍惚間,白驍忽然感到額頭一痛。
腦海中的紛亂雜念霎時間如潮水退卻,眼前的畫面則相對的變得清晰。
原詩秀眉緊蹙,收回了拳印通紅的右手:“白小子,你真的沒事吧!?”
白驍摸了摸額頭:“沒事。”
“我不是說腦震蕩之類的問題……剛剛你跟失了魂似的,左搖右晃都不醒神,我只好用了點非常手段,嘖,你小子頭蓋骨真硬啊。”
鄭力銘則直接問道:“許柏廉讓你看了什么?”
白驍想了想,搖搖頭:“沒什么大不了的,一些瑣碎的記憶,……現在是我自己的問題。”
“不要這么盲目下結論!”鄭力銘厲聲道,“你自己應該也感覺得到,以你的體質、心性,根本就不該有什么‘問題’!越是強壯的人,崩塌起來越是勢不可擋,一旦出現異狀,往往意味著隱患已經到了難以彌補的境地!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白驍沉吟了一會兒,仍是堅持自己的說辭:“只是一些許柏廉的幼年記憶,不值一提。”
鄭力銘與原詩對視了一眼,各自欲言又止,最終卻齊齊搖頭。
既然白驍堅持,此時也不好強要他說什么,反正……真要有什么問題,早在魔種移植的時候就已經爆發了,想要消除隱患,也不急于一時。
“好吧,不想說也隨便你,那就回歸正題,今晚的宴會,你是主角之一,任務艱巨得很。”
白驍不由問道:“許柏廉還有余力惹事?”
原詩冷笑道:“那條被人打殘廢的瘋狗從來也不是重點……重點是,今晚的宴會,長公主殿下也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