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許柏廉若是有心掙脫,現在有很多種辦法能將那道影子抓出來,但那就意味著提前暴露身份,開啟決戰。
而此時此刻在秦國腹地開啟決戰,許柏廉實在沒有勝算,何況就算僥幸打贏了也沒有好處。他所期待的盛大表演,必須在關鍵節點睜開關鍵的污染之眼,而現在,多虧了那兩個廢物,污染之眼的菌毯都還沒鋪好,許柏廉就算有萬般惱怒也只能強壓下來。
嬴若櫻看了許柏廉一眼,先是一哂:“脫胎換骨了?”
許柏廉還沒來得及以他慣有的諷刺語氣回擊,就感到體內一陣凋零劇痛,那道陰影以驚人的速度擴張起來——而擴張的原材料自然是許柏廉的血肉精華,與此同時嬴若櫻的手掌也落到了他的肩上。
“那就恭喜你了。”
下一刻,許柏廉體內的陰影就轟然綻放,分化成了兩道,強烈的腐蝕性直接翻倍,讓這位魔道宗師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感到雙腿發軟,轟然跪倒在地。
嬴若櫻沒有再看他一眼,徑直來到貴賓室最前排,大大方方坐到了本屬于周赦的位置上,然后對著安置在席位上的轉播魔具冷笑道:“把垃圾丟到秦國來的人,就別講究什么禮節了吧?”
大洋彼端,周赦也唯有苦笑,然后將紅山學院精心為他發來的請柬,同時也是轉播魔具收攏起來,畢竟位置都被嬴若櫻占了,此物也就沒用了。
但即便沒有此物,天空競技場內的一切也都在他的視線之中。
對于高居蒼穹之上的天下第一人來說,這也算是必備的基本功……但即便以如此驚人的眼力來看,在許柏廉身上,他也只能看到作為魔道士脫胎換骨后的澎湃魔能。
以現有的理論和規則來看,沒有任何理由去過度懷疑他。
周赦是圣元帝國乃至整個人類文明的守護者,不能有絲毫的主觀偏倚,所以他必須公正對待許柏廉……但與此同時,守護者的身份也只能約束他自己,如果秦人對許柏廉的身份有質疑,自己也無權阻止。
姑且靜觀其變吧,反正紅山人精心準備的表演,也的確精彩絕倫。
看著在血雨下近乎融化的圣元遠征軍的亡靈,周赦輕輕撫摸著下巴,皺起了眉頭。
“白衣部落,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你們要選擇入世?”
——
貴賓室中,嬴若櫻的心情并沒有好轉。
哪怕是霸凌了許柏廉,頂撞了周赦,嬴若櫻也感覺不到半分愉悅。
這個時候,她就很有些羨慕原家的丫頭,可以輕而易舉地從他人的不幸中汲取幸福,反過來,她的心情一旦惡劣,就很難再好轉過來。
而一想到剛剛在奪旗戰的賽場被人打擾了雅興的經歷,嬴若櫻的心情就惡劣到無以復加。
那坨來自圣元的肥油是自尋死路,不必多說,但他被驚嚇過度,癱軟在地時,居然當場失禁,引發了不小的騷亂。奪旗戰的貴賓區觀眾不多,影響力卻不小,驚叫與嘲諷聲很快就聚集來了大批的看客。
比起看葛存等畢業生在賽場內奮戰,似乎競技場里的觀眾們更喜歡看圣元來的魔道大師失禁。
而在人群聚集起來之前,嬴若櫻自然而然地抽身而退……可當她重新披上兜帽,通過折疊通道來到新生賽場時,便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為什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