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活該千刀萬剮的劣化賤畜!
他以上位神通將工兵的意識取而代之,是為了打消高遠的疑慮,讓計劃能夠照常運轉,將那座至關重要的圖騰建立起來。
為此,就算偶爾對劣化種的秦人卑躬屈膝一下也無傷大雅,反正待五個測試場內的圖騰全部豎立起來,污染瞬間擴散到整個迷離域的時候……所有的恥辱都可以百倍報復回來。而這也是他降臨此界的最重要的使命。
但現在許柏廉的腦海中,已經再也容納不下什么全局和大義了。
然而就在他準備情緒爆發的時候,忽然感到肩上多了一陣壓力。
下一刻,許柏廉意識到壓力來自現實,而非測試場,于是分心兩處用以應付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這一分心,原本即將爆發的怒火也隨之消散。
現實中,許柏廉微微瞥過目光,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張令他生厭的面孔。
那種源自內心最深處的厭惡感,幾乎讓他當場嘔吐出來,而整個劣種文明中,也只有寥寥數人能激起他如此嚴重的厭惡心。
“你來做什么?”
原詩帶著輕巧的笑容,毫不客氣地坐到了許柏廉身旁席位上,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
“聽說你要在城里散布瘟疫?”
許柏廉沉默了一下,回以冷笑。
雖然原詩這個開門見山的問題,聽起來的確是非常驚悚,但他絲毫都不擔心。
劣化種根本不可能識破純血的身份,同樣也不可能看破隱藏在圖騰中的秘密。原詩無疑只是在虛言恫嚇,這個時候只要不予理會,她就算真的有疑心也無可奈何。
許柏廉甚至心中有些想笑。
找誰不好,偏要找自己?真以為置換宗師是可以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了?就算嬴若櫻那個瘋女人也不敢如此托大!
卻見原詩笑容更顯得詭異:“你剛剛那個短暫的沉默很有講究哦,顯得心中特別有鬼……此外,我是先找了楊宇,然后再來找你的。”
聽到楊宇這個名字,許柏廉心中的笑意頓時煙消云散。
因為這個問題已經有些傷筋動骨了!
楊宇是他親手同化的“斥候”,位階比工兵要高上兩階,理論上絕不會暴露身份。現在卻被原詩一句話就揪了出來,哪怕許柏廉再怎么自信純血上位者的血統優勢,也不得不鄭重以對了。
他依然不相信劣化種能看破純血,但如果對方的懷疑已經積累到了一定地步,證據的有無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而事態惡化之下,也只能提前展開行動了。
但是,依然不能排除對方在虛言恫嚇的可能。
繼承了宿主的記憶后,許柏廉對原詩印象最深刻的一點就是她的膽大心細,在無數次的論戰中,原詩屢屢在危險的邊緣試探,很多時候說錯一句話,猜錯一個細節,她就會被淹沒在許柏廉的冷嘲熱諷之下不得抬頭,但是每一次許柏廉都無法準確把握到原詩的虛實。
多年論戰,雙方互有勝負,但許柏廉從來沒有因為抓到原詩的破綻而取勝過,所以就算此時判定原詩在嚇唬他,一時間卻也不敢輕易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