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覃一邊隨手拍滅身上的火苗,咂舌道:“這家伙變得好強啊,連這招都能被置換?他是突變了嗎?”
嬴若櫻也不計較李覃的無知,畢竟發生在紅山城的一連串變故,根本沒來得及詳細通知到位于南疆的他。而嬴若櫻同樣也不會計較李覃在這個時點,丟下南疆戰局,只身出現在紅山城。
兩人搭檔這么多年,基本的默契是不言而喻的。
“他被異物寄生,當他是魔族吧。”
“噢喲,活生生的魔族?那可稀奇了。”李覃揚了揚眉毛,本該有幾分瀟灑俊逸的神態,卻因眉毛被燒掉了一半而顯得滑稽。“那么,老樣子?”
嬴若櫻哼道:“少點廢話。”
“那就是老樣子咯。”李覃笑著,整個身軀都化作一團火焰,四散的火花如同繁星,點綴在宗師區的每一個角落。
嬴若櫻嘖了一聲,心中暗罵。
這道“樊火”,是離火大宗師手中最強的“封禁與防御”的神通,通常是在嬴若櫻戰意高昂,怒火沸騰之時,拿來避免傷害友軍的。但這種給瘋狗帶嚼子一般的神通自然不會討長公主的歡心,每次李覃用出樊火,都會被嬴若櫻冷顏以待,不得不奮力舔上四五天才能回歸常態……
但此時這樊火卻是絕妙,讓嬴若櫻也無話可說。
宗師級的戰斗,若是爆發在區區天空競技場內,就實在過于破格了。仿佛是將南疆巨象強行塞進人類的體腔里,稍有不慎就會讓球形競技場爆裂、隕落,帶來成千上萬的傷亡——考慮到競技場懸浮在數百米高空,墜落時若不能加以阻擋,震波足以摧毀整個紅山城。
李覃的樊火,反而是解放了嬴若櫻。
對抗一個實力明顯高于自己的對手,嬴若櫻的選擇永遠是以攻代守。
身后那破破爛爛的披風,是她在剛剛晉級宗師之時得到的贈禮,并非出于她的本意。而多年征戰,披風嶄新如初,也是因為嬴若櫻幾乎沒有用到過它。
此時披風被對手撕破,反而讓嬴若櫻感到如釋重負。
接下來,就是游走在生死邊緣的斗舞了。
一條七彩光帶,出現在嬴若櫻右手掌中,光帶宛如靈蛇一般在她身旁舞動,片刻后便沒入時空的罅隙間。
剎那間,嬴若櫻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晃動了一下。
散華的“華”,本就是嬴若櫻的魔道巔峰,以之為兵刃,就如同揮舞著超越極限的重物,時時刻刻游走在肌肉撕裂的邊緣。而將光帶沒入虛空,更是超水平的發揮,她是嘗試“華”送入更高維的空間,去觸及許柏廉的本體。對方既然是上位生物,那么層次較低的攻擊,除非有十倍百倍的量級優勢,否則根本不可能奏效。但在宗師魔域被破掉以后,世上已不存在十倍百倍于許柏廉的強大力量,試圖以量級來壓制對手已然是天方夜譚,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嘗試觸摸那從來不曾觸摸過的高級境界。
很兇險,卻勢在必行。
對此,許柏廉只是沉默不語,并沒有加以阻止,但在嬴若櫻的光帶消失的瞬間,他便伸手向下一按,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浮現出輕蔑的笑容。
“自尋死路……”
與此同時,嬴若櫻的雙目口鼻頓時溢出黑色的血,儼然是被反噬重創。女子掌心處殘存的一絲七彩光芒,也變為一團蠕動的漆黑,顏色迅速沿著手掌向上蔓延,似噬人的毒蛇。
送入高維空間的華,非但沒有碰觸到許柏廉,反而被對方置換為莫名的劇毒之物,第一輪嘗試,嬴若櫻是徹底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