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學者,他從不以實戰見長,理所當然,對疼痛與折磨的耐受力也就最差,但無論如何,他也都是經歷過正面戰場,在先前的生死關頭可以慷慨大笑的魔道宗師。
他的慘叫聲,意味著戰況已經進入了全然陌生的領域。
因為對手已經變成了全然陌生的存在。
“到底怎么回事?”
迷離域中,嬴若櫻最先發問。
朱俊燊則將自己尚未成型的猜想徑直拋出:“虛界發生的事情不得而知,但從他的身上,我感知不到許柏廉的印記,反而……有升華的氣息。”
“升華?”嬴若櫻感到難以理解,但下一刻,迷離域中就出現了一個全新的聲音。
“不錯,的確是升華,作為劣化種,你的洞察力值得稱贊。”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三名宗師立刻切斷了這狹小的迷離域——所有能夠被人入侵的迷離域,都等同于開放性的傷口,大寫著歡迎異物入侵。
而對手還偏偏是個最擅長入侵和污染的寄生體。
“不用這么小心謹慎,我對寄生暫時沒有興趣。”
說話間,三人眼前的黑色粉屑便凝合為一,漆黑的人形上,色彩逐漸擴散,最終化為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
沒有人再貿然去試圖出手阻止,朱俊燊在沉吟了片刻后,決定延續和這個不明體的對話。
“看起來,你是因禍得福了。”
“因禍得福?總結得真好。”年輕人露出意外和驚喜的表情,“你的洞察力真是令人驚嘆,不愧是降臨者的老師,如果你不是出生在這片狹小的世界,而是出生在更廣闊的的天地,或許有望得到晉升的機會,達到與我齊平的境界……”
下一刻,年輕人的笑容迅速收斂。
“所以,下一個就是你了。”
年輕人的話音剛落,朱俊燊就感到鋪天蓋地的殺意似海嘯一般涌來。
身旁的兩位同伴在這一刻如同消失,完全沒有起到犄角支援的作用,但朱俊燊也很清楚這怪不得他們。
對手比先前更加詭異難防了。
作為“許柏廉”的時候,他的魔道神通雖然強大,卻是一種可以理解,至少可以想象的強大——無非是在置換宗師的基礎上,添加了上位生物的諸多變化。客觀來說,很多神通還不如家的腦洞來得天馬行空。
但此時的情況卻截然不同,對手已經完全超出了認知的范圍,他作為寄生體,明明失去了許柏廉這個宿主,卻仿佛升華和解脫。他沒有魔器,卻能自由駕馭魔能。魔能不多,卻神通渾然天成……
實在是,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就對了,因為這才是上位生物應有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