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說人類魔道文明的進步沒有意義,事實上如果真的將歷史重演一次,人類再次面對魔族,只需要半天時間就能將那群魔物掃蕩干凈,而我們所畏懼的,不過是兩千年來,魔族是不是會有同等的成長……而現在,我想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答案了:魔族當然會成長,但比起魔族,更值得在意的是廣袤的天外世界里,還有許許多多比魔族更為強大的異族在對我們虎視眈眈……這一次,不過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寄生蟲,就險些讓人類蒙受無可挽回的損失!我們人類所處的環境,正是這般惡劣!”
說到這里,朱俊燊長出了口氣,給會議桌后的人們以消化、喘息的時間,而后才說道:“最后再來回歸最初的問題,這一切和雪山部落有什么關系?很簡單,人界的危機,對我們南方人來說是極少數人才知曉的秘密,但雪山部落卻將真實的歷史代代相傳,所以面對危機時,他們的應對也會更為敏銳。而也多虧了他們的敏銳,我們才得以幸免于難……圣元的符大師,不知道這個解釋,能否讓你滿意?”
圣元人皺眉道:“你拋出的這個龐大世界觀,我姑且先認下來,以你的身份地位,應該也不至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信口開河,作為圣元議會的成員,對天外的風險我也是略有耳聞。但回到雪山人的問題,他們就算對天外危機再怎么敏銳,也不至于隔著幾千里就察覺到有異物入侵吧?”
白無涯當場就嗤笑出聲。
朱俊燊咳嗽一聲,沒有讓白無涯開口嘲諷。
這是從長計議的會議,不是讓雪山人逞兇的舞臺。
”在我們看來,雪山部落距離寄生現場是有數千里之遙,但其實這是將空間當作平面來理解了。實際上距離現場最近的,恰恰就是北境雪山。”
這一次,朱俊燊同樣以生動的圖像展示來解釋這一切。
呈現在會場正中的,是一只形狀高度不規則的橢圓球體,最外層是一道淡淡色彩的薄膜,里面則隱約可以看到微縮的山川河流,從板塊輪廓來看,顯然是東西大陸。
而在西大陸腹地,有一個高亮的紅點代表著紅山城,一道光柱從光膜之外投射下來,于薄膜上激起一道漣漪,而那道漣漪迅速擴散到了整個橢圓球體的每一個角落,而在抵達雪域之時,有一道藍色的漩渦將光膜上的變化全數汲取下來。
之后,朱俊燊抬了抬手,將這橢球體的表面光膜單獨剝離出來,展現在眾人面前,只見一張不規則的球面,迅速收攏為一個點。朱俊燊伸手指著這個點,說道:“這就是世界的邊界,它無處不在,無所不包,但是對于能夠觸碰到它的人來說,邊界只有一個點。”
會議桌后,有些人懵然無解,有些人若有所思。
說穿了,這就是高維空間的基礎結構,對于高維生物來說,低維世界的廣袤不過就是觸手可及的一個點罷了。
“你的意思是,雪山部落的人是高維生物!?”
“這也太夸張了吧?”
朱俊燊緩緩比了個安靜的手勢,會場內的嘈雜聲便戛然而止。
“想要碰觸到高維的空間結構,并不需要本身成為高維生物,這個世界的壁壘本身就不是光滑的,在很多節點都存在翹曲,而其中最大的翹曲點,投影就落在雪山之上,所以對于雪山人來說,這個世界的邊界出現任何變故,他們都可以比任何人更快地察覺到。”
說完,朱俊燊看向白無涯:“不知我的解釋,是否還有遺漏?”
白無涯笑了笑:“這結構模型當初你給我講了多少遍我才勉強理解,你現在讓我給你查遺補漏,我除了給你喊666,還能干什么?”
朱俊燊咳嗽了一聲:“這個模型也是多虧了部落巫祝才得以完善,并非我一人的功勞……”
話沒說完,圣元人又提出了質疑:“大宗師的模型理論的確可以解釋雪山人的敏銳,但我又有疑問了,這翹曲,也是巧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