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胡思亂想這些也沒有意義。
白驍問道:“就算真的能拿到資料,也不意味著可以讓資料中的人活過來吧?”
“按照常理來說當然是不可能的,這又不是活人打印,只要有資料就能打印出人。我們最多是重啟試驗,再造一個和嬴雪高度相似的試驗體出來——但實際上現在連這一點也做不到了,當初的很多不可再生的試驗資源都被長公主殿下毀去了,西大陸根本無力承擔類似的試驗。”原詩說到這里,頓了一下,“但注意,我說的是按照常理來說。現在,擺在人類魔道文明面前的,可是有一大堆超越常理的人和物,比如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們。就算你做不到,你認為清月也做不到么?現在做不到,以后也做不到么?以你們的能力,推翻任何魔道定律都不足為奇,甚至為復活的嬴雪逆天改命,延長壽命也大有可能。”
白驍沉默起來。
隨著原詩的話語逐步深入腦海,母親的復活似乎越發成為了可以確鑿的美好未來,但當憧憬的畫面逐漸化為現實的時候,白驍反而有了遲疑。
死而復生,對死者來說真的是好事么?
“這個問題,當你拿到資料后,可以有很長的時間去思考。但這份賭注,對你來說還有另外一層重要的意義。”原詩說道,“試驗資料是以‘記憶’的方式存儲的,絕對唯一。”
白驍愣了一下。
很多魔道試驗出于保密需求,相關資料都不是以紙質或者任何類似形式存儲的,而是直接記在某人的腦子里。
整個項目組的完整資料,只有項目負責人一個人能夠了解全貌,其他人最多是掌握只鱗片爪,而只要沒人能撬開負責人的腦子,資料就絕對不會遺失。
在此基礎上,若是要再加重密級,那么就給這段記憶加上一段限制傳遞的編碼,任何記憶擴散行為,都會引發同步的遺忘,換句話說就是不存在復制粘貼,只有剪切粘貼,如此一來,記憶資料就成為了絕對唯一的存在。
這個世界上,只能有一個人掌握全部的試驗資料。
“原本秦國這邊也有人同步記憶了全部的資料,但那個人被長公主殿下強制洗腦了,而且因為他在試驗項目中的一些所作所為,導致殿下洗得力度過大,于是秦國在數十年內都完全失去了重啟試驗的可能。至于圣元那邊嘛……你應該也猜得到,資料目前全在周赦的腦子里呢。不然的話以長公主的性子,就算圣元的項目負責人是皇親國戚,她也敢渡海過去強制洗掉對方的腦子,為此引發國戰都在所不惜。可惜天下第一人畢竟是天下第一人,他將記憶接管過去以后,長公主殿下幾次嘗試都沒能占到半點便宜,那也間接促使她之后下定決心沉浸在南疆戰場,以戰養神,雖然說實話,按照長公主的進步速度,還不如期待周赦自然壽命抵達大限,把記憶遺忘掉……但現在,周赦把撬開腦子的機會擺到你面前了。”
原詩說到此處,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個興奮的笑容:“怎么樣,要不是試試撬開天下第一人的腦子?只要你能在熾羽島大會上獨占鰲頭,那么就連周赦也要向你低頭!而只要你拿到了這份記憶,普天之下,就再沒有任何人能夠在此事上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