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人,鼠目寸光,是非不分,真是豎子不足與謀!”
會議室內一陣呵呵冷笑。
隨便你怎么說吧,最好說著說著就腦血管爆裂,給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連開了兩天無聊回憶,也該來點余興節目了。
然而就在此時,卻聽會議室角落里傳來一聲壓倒了所有人的嘲諷冷笑。
“豎子不足與謀?最大的豎子不就是你胡華麟么!虧你好意思在這里血口噴人!年紀大了皮膚皺了,臉皮的表面積也擴張了,所以什么話都好意思說了?”
這一番話只聽得在場許多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只覺得字字珠璣,無不說到人的心底……但很快就發現不對。
胡華麟的確沒什么好人緣——皇室重臣若是再廣結善緣,那就涉及僭越了——但在場的白夜貴族們,最多也只是陰陽怪氣一番,真不至于這么當面噴人。
畢竟他本質上仍是皇室重臣,是整個大秦帝國的統治序列里足以躋身前20的大人物,甚至皇帝本人都未必會這么不給他面子。而且對于貴族來說,過度的憤怒本身就屬于有失體面。
整個西大陸,也只有寥寥數人才會對胡華麟說出那番話,排在首位的當然是長公主,那是無論做什么都不失體面的奇人,哪怕打斷皇帝腿的樣子都格外優雅。再有就是……
某個從來不在乎體面為何物的女人。
“原詩!?”
隨著一個靠近房間角落的貴族發出驚呼,整個會場的秩序都變得混亂起來。所有人都睡意全消,仿佛遇到天災現場一般,有的瑟瑟發抖,還有的干脆要奪路而逃。
原詩則很滿意于自己突然現身造成的騷亂,站起身來,神色從容地伸手安撫著四周的騷亂,宛如饑荒中手持五餅二魚的圣者,那居高臨下的姿態充分占了一眾白夜貴族的便宜。
之后,她才嚴肅神色,對胡華麟說道:“你口口聲聲說什么國家利益,請問這一屋子白夜人,憑什么代表‘國家’利益了?還是說現在的秦國只包括白夜城一地,紅山城、邊郡、青郡、南疆、北地都不屬于秦國范疇了?皇帝是秦國的皇帝,秦國卻不是皇帝的秦國,這是1400年前秦皇登基時的承諾,你是代表嬴家先祖把承諾忘掉了嗎?”
這一番理論,可謂堂堂正正的碾壓之勢,讓胡華麟一時間竟感到難以辯駁——不是缺乏反駁的理論,而是面對一個出了名的論戰惡棍,胡華麟實在不想輕易下場。
原詩善于論戰的惡名,可是傳遍東西大陸的。
不過比起她的言論,胡華麟更在意的是她出現在這里的動機。
這女人雖然惡名昭著,但應該還沒無聊到專門跑來嘲笑白夜人。她只是喜歡看似作死的跳臉行為,但真正作死的舉動并不多,其中分寸把握之精準,讓很多仇家都不得不佩服。
“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原詩見胡華麟沒有順著她挑起的話頭繼續論戰,有些無聊地說道:“當然是來合作的,此事關乎帝國整體利益,需要國內各方勢力精誠合作,你們白夜城不主動去找別人,那只好別人來找你們了。”
這次沒等胡華麟反駁,就有人忍不住冷笑:“怕不是自己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才想起找白夜城求救,平時怎么沒見你們這么乖巧?你們把白夜城當什么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人?”
原詩轉過頭,露出比那人燦爛而美麗一百倍的笑容:“這話說得好,把白夜人當工具人的確不太好,那我這就和大伙兒說去,這次熾羽島大會我們就繞開白夜城,自行結成聯盟去和圣元人打交道啦。”
“你這是什么意思!?”
原詩沒理會這怒氣沖沖的質問,反而笑得越發得意:“沒有白夜城的秦國聯盟啊,這件事若是做成了,陸別離非得笑岔了氣。總之感謝你們的配合,我這就回去復命了……”
說完原詩便打了個響指,整個人的身形似迷霧一般逐漸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