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薇張了張嘴,卻也無話可說,就算她心中對兄長再怎么推崇備至,也不認為火焰王的骸骨那么好挖。
真那么好挖,也輪不到他們這些少年人來挖,火焰王庭是圣元帝國挖掘了很久的虛界遺跡,單是議長大人就多次帶隊深入,真有遺骸保存在這里,早該被他發現了。
“而且就算真挖出火焰王的遺骸,也未必能勝過我們這邊的發現。畢竟火焰王生前再怎么厲害,死后也只是一副骸骨,而我們這邊吸收的骸骨何止千百倍于他?”
藍瀾這一連串的問題,如重錘一般將圣元人的腦袋砸進胸里,所有人都用力低著頭,強忍屈辱。
圣元帝國的驕傲是兩千年的輝煌歷史鑄就——哪怕經歷過西大陸獨立這樣的恥辱,圣元帝國仍然是毋庸置疑的文明中心,作為圣元帝國的代表,這些少年人有理由也有必要時刻維系自身的驕傲。
現在,驕傲化為屈辱,倍感痛苦。
藍瀾卻仍不肯善罷甘休,又說道:“勝利來得如此容易,簡直讓人感到有些乏味^,我原本還以為你們的議長大人會在火焰王庭里布置天羅地網來刁難人呢。”
談及議長,元薇必須站出來反駁道:“議長大人從來不屑于此!”
藍瀾說道:“那他干嘛要答應這場賭約呢?不靠拉下面子來布置陰謀詭計,他覺得單靠元翼就能贏下熾羽島大會?天下第一人不至于那么天真吧?”
元薇再次感到一股強烈的恥辱:“你到底想說什么?!如果只是為了耀武揚威……恕我無力奉陪。”
藍瀾撇嘴一笑,正待反唇相譏,卻聽清月柔聲插話進來:“藍瀾的問題也是我的問題,以周赦議長的智慧,不至于預料不到現下的結果。這火焰王庭是他選定的,這里有什么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而兩隊人進入火焰王庭,在不受外力干擾的情況下,各自會有什么收獲,他應該也能料到十之七八。”
藍瀾聞言不由一怔:“你的意思是周赦故意讓我們贏?”
清月說道:“談不上故意讓我們贏,但我想這個結果對他來說,應該屬于非常容易接受的結果。”
“你這個結論好像很有趣。”藍瀾一邊說著,一邊陷入沉思。
另一邊,元薇則陷入極大的迷茫。
因為不得不承認,按照清月的邏輯,事情完全說得通!
議長大人的確不屑于那些流于下乘的陰謀詭計,但也不至于愚直到明知必敗無疑還非要挑起戰端。
如果在意勝負,那么在算定虛界探索難有勝算時,就該千方百計回避這種競爭方式,因為眼下看來,元翼是真的完全沒有勝算!
或許一般人還會對聲名顯赫了二十年的圣元皇子抱有虛妄的期待,但作為元翼的親妹妹,元薇很清楚元翼的能力上限。
固然遠遠超乎凡俗,卻終歸停留在了人類的界限之內。面對超人的怪物,元翼是絕對不足與之匹敵的。
所以說,要么是議長大人算計有誤,低估了白驍等人的實力、高估了元翼的實力——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要么就是清月的猜測:議長從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清月說道:“事實上沿著這條軌跡推理下去,很多事情反而容易解釋。”
元薇下意識問道:“什么容易解釋?”
“比如周議長想要找我的老師作接班人。”
“什么!?”
清月拋出的這個料,分量之沉重堪稱天崩地裂,別說是元薇,就連一直都沒混到臺詞,姓名都不為人知的圣元龍套們,此時也紛紛驚呼出聲。
因為這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而清月又說的太過理所當然。
“找我要證據就免了,我也只是偶然機會趁著老師不注意,看到了他的筆記,從中推測出的結論。這種大事,老師還不至于隨意泄露給第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