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匆匆,歸時悠悠。
這大概就是熾羽島大會的完美寫照。
大會開始前,兩國參會人員是沿著折疊通道瞬息而至,大會結束后,卻是搭乘船只悠悠駛離。
因為折疊通道無法維持長期開啟,錯過時間節點就難以重開,所以回歸時也只能坐船。
秦國的船通體漆黑,長逾百米,在漆黑的海面上行駛時宛如藏身陰影的暗獸。
然而熾羽島外無處不在的天雷地火,卻讓這頭暗獸的每一分猙獰都顯露無疑。
甲板上高高揚起風帆,帆面上繪制著眼花繚亂的魔能符印,仿佛是一面面厚重的有型之盾,將四面擁擠來的勁風、席卷的雷火統統隔絕在外。
桅桿頂端有一枚金色的金屬圓球,圓球底座分出6根手指粗的金屬纜繩,如同蜘蛛的腳一般,一路延伸到船舷兩側,勾入埋在裝甲層里的魔能導路之中。
6條導路最終匯聚到船首,那里有一只金屬澆筑的鋒利尖角,在黑船航行時宛如匕首一般劈開海浪。
從天而降的落雷,被桅桿上的金屬圓球采集,再分化到6條導路中,經過裝甲層的過濾,最終匯聚到撞角上,將一切阻擋在船前的障礙物粉碎殆盡。
船舷則遍布尖刺,抵開海中的烈焰,仿佛列陣森嚴的步兵方針在抵御野獸侵蝕。
百米多長的大船,本質上是一具全副武裝的戰爭機器,然而也只有這樣的兇器才能承載著一眾秦人,安然度過熾羽島外的險惡環境,并一路順利回歸秦國。
左青穗站在船頭,看著與自己反向而行,不斷遠去直到消失在海平面下的另一艘大船的帆影,不由惆悵起來。
“要我把他抓回來嗎?”
突然在身后響起的聲音,讓小姑娘驚得原地飛升,險些跌下船去。
好在是被一只異常有力的手半空抓住了兜帽,宛如拎土豆一般拽了回來。
“站不穩就別站這么危險的地方,這里可沒有供你傾倒的小白的懷抱哦。”
左青穗恨不得把頭埋進胸腔里:“白叔,你就別……開玩笑了。”
白無涯放下少女,說道:“沒開玩笑,只要你開口,我這就乘風破浪把那小子抓回來……雖然他在虛界收獲不少,但現在還不是我對手,未來一兩年內我都還有壓制他的能力,時候長了就不好說了。所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哦。”
左青穗似懂非懂:“我,我不知道白叔你在說什么!”
白無涯作為身經百斬的老練選手,哪里看不出小姑娘言不由衷,悠然笑道:“我作為長輩,可以明確地說,是支持你的。”
“什么支持我……”
“兒媳人選啊。”白無涯坦率道,“看來看去,還是最中意你。”
左青穗只感覺臉頰仿佛熔巖一樣沸騰起來:“白叔你又在胡說!”
一邊說,少女一邊想要狼狽而逃。
白無涯卻知道,真讓她就這么跑了,小丫頭回到船艙怕是要后悔許久甚至是永久。年輕人總是會因為各種莫名其妙的理由——羞恥心、道德感、腦進水而做出令他們悔恨終身的決定。
所以作為長者,理應肩負起敲醒他們的職責。
“清月也好藍瀾也罷,都太強勢了,個人主張太多,不是白驍的良配。那小子倒不是癡傻,但從小跟著我,只學會了我一身正氣,耿直到了骨子里,若是跟那兩個丫頭結婚,一定不會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