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非常堅定且極端的保守主義者和孤立主義者,反對與秦國一切形式的往來,最好是能讓議長大人發明幾種超大規模殺傷性魔道神通,把西大陸直接沉進海里。
這樣的人帶頭來興師問罪,白驍并不覺得意外。
但很快,白驍就在寧先澤身后看到了更多的人。
他們有的同樣衣衫襤褸,遍體鱗傷,顯然在不久前的雷火之災中受創不輕,也有的雖然完好無傷,衣衫上卻沾染著血跡,心中更是哀思充盈,顯然是在災難中失去了親朋好友。
再之后,越來越多的人聚集而來。
這一批來的大多是雷石城的平民百姓。
他們很多人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么天上的落雷會突然降臨到大地上。
過去數千年來,雷石城頭頂的雷云都不曾散開,但雷霆也幾乎從不曾落到地上,四座引雷塔宛如擎天的保護傘,而即便是高塔偶爾失靈,城中也永遠都會有輪值的魔道士,借助整座城池那綿延數千年的古老大陣庇佑市民。
數千年的平穩安逸,卻在一朝之間破滅殆盡。
這到底是為什么?
寧先澤站在雷火燒焦的歷史大道上,為眾人道出了答案。
“你們為雷石城引來天災,造成生靈涂炭,現在還想對我們這一城落難之人落井下石嗎!”
老人的聲音帶著嘶啞出血的粗糲感,回蕩在擁擠的人群中,有著振聾發聵的震撼力。
霎時間,那些聚集而來的迷茫市民們恍然察覺了真相。
“是秦人?”
“引雷塔崩塌,是部落人做的?”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早些天就聽說他們在希望港制造了駭人聽聞的云軌空難,想不到他們又要到咱們雷石城故技重施!”
“我早就知道他們不安好心,這群殺人兇手!”
民眾們的議論紛紛,在人群中的少數聲音的挑撥下,迅速演化為憤怒的浪潮。
當萬君竹氣喘吁吁地扇動著已經嚴重勞損的金屬羽翼來到現場時候,只感到撲面而來的惡意,儼然令人窒息。
作為雷石城的魔道學院院長,他可以算是半個本地人,城中一草一木都如同自家后院一般熟悉,而聚集在城門大道前的人們,也都曾經被他視作鄰里親人。
可現在他們看來卻如此陌生。
“萬君竹!?”
人群中有人立刻認出了他。
隨之而來的則是更加惡毒的揣測,乃至咒罵。
“是你把秦人引到這兒來的!?”
“你個狗日的死雜種,雷石城這些年給了你榮華富貴,你居然恩將仇報!”
“萬家祖上就是帝國叛徒,蒙先帝恩典才沒全家抄斬,你不想著贖罪,居然還恩將仇報!”
“不愧是賤妾所出的賤種!”
一波又一波的惡潮,霎時間就將萬君竹的理智吞噬殆盡,這位魔道大師眼看著面前的一切都變得扭曲起來,染上了凄厲的血色,那些熟悉的面孔也變得無比可憎,仿佛不再是人,而是天之縫隙中泄露出的邪魔。
下意識地,這位魔道大師的魔化心臟中開始釋放詛咒,而詛咒的對象,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