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說道:“我們是外來者,因此很容易招致敵意。但反過來說,正因為我們是外來者,所以在我們眼里,雷石城的無辜百姓也罷,幕后真兇也罷,又有什么區別呢?我們是來這里挖掘上古遺跡的,不是來這里維護治安,揚善懲惡的。捉拿真兇是你們圣元人的職責,我們沒有義務遷就你們。”
這冰冷的語氣,與清月那清麗絕倫的面容,溫和的微笑形成了異常鮮明的反差。
寧先澤只感到一陣呼吸艱難。
是啊,對方說的沒錯,發動恐怖襲擊的無疑是圣元帝國的自己人,又怎么能將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
但道理歸道理,現實歸現實。按照清月所說,他們不會在乎任何人的反對和敵視,那么……如果雷石城的人膽敢越雷池一步,就要面對完全不會束手縛腳的藍瀾?
那真是令人想象一下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光景!
“白衣部落的人。不會和恐怖分子談判,這是底線,也是保護你們圣元帝國最好的方法。如果寧先澤大師真的有意為眼下的局面貢獻自己的力量,那就請你竭盡全力協助我們挖掘雷石礦洞內的遺跡。我們畢竟不是來長期定居的,只要找到想要找的東西,自然會離開的。”
說完,清月便不再理會寧先澤,而是繼續觀察著墻上的雷魔畫像。
寧先澤心中五味陳雜,但也知道此時實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見清月對他的拙作有興趣,連忙解釋道:“這是預警之用……”
“我知道,但雷魔的真實樣貌,你是從哪里知道的?”
寧先澤也不介意這居高臨下的質詢口吻,老實答道:“在一本禁忌典籍之中……公主殿下若是想看,我這就去取來。”
“不用浪費時間了。”清月擺擺手,“那本**估計已經被銷毀了。”
“啊?”寧先澤聞言一愣。
那本上古典籍被收藏在雷石城的鳴雷堡中。而鳴雷堡堪稱是整座城市最牢不可破的核心堡壘,就連他這位守望塔主人,想要進去都頗費周折,什么人能潛入其中銷毀典籍?
清月卻沒有具體解釋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不出所料的話,這副雷魔畫像其實是那幕后黑手安排的一次凌厲至極的恐怖襲擊,一經引爆,魔能亂流足以席卷千里,造成的傷害比雷火焚城還要厲害百倍!”
“不可能!”寧先澤慌忙解釋道,“我繪制此圖,是為了利用魔族的敏銳感知力……從繪圖之前,我就進行了極其嚴格的測算和論證,正是為了杜絕一切風險……”
清月打斷道:“那你成功杜絕了嗎?”
于是對話對話就此終結。
寧先澤的規劃的確很好,這雷魔畫像畢竟描繪的是上古時代的魔王之姿,想要將其喚醒,進而引發災難,需要的是不亞于天崩地裂的動蕩。真到了那個地步,區區雷魔也無關緊要了。
至于秦人的到來,意外引發雷魔的共鳴,應該只是意外,其中緣由寧先澤到現在也沒想清楚。
“當然不是意外。”清月說道,“當時若非小白當機立斷,又恰好有禁魔體與骨矛加持,災難恐怕已經在你手上醞釀而生了。所以顯然這副畫像從一開始就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你現在再去查證也沒有意義了。”
清月一邊說著,一邊以手指輕撫壁畫,指尖沿著淡藍色的印記緩緩滑動。
“嗯,是貨真價實的原始魔族的味道,看來這個幕后黑手,來歷著實不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