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平復情緒,他決定趁管家、仆人們忙碌著處理新家事務的時間,去灰霧之上轉一圈,研究下埃姆林.懷特獻祭的那個怪異木偶。
——血月發生后,克萊恩不得不重返那片神秘空間,將佛爾思拉入,強忍著睡意聽對方絮叨些貝克蘭德的日常,等到一切平息,他實在太困,接受完埃姆林的獻祭,確認沒有異常后,就回到現實世界,倒頭入睡。
理了下線條有型的深色馬甲,克萊恩走至入口,拉開房門,對外面侍立的貼身男仆理查德森道:
“我習慣在這個時間午睡三刻鐘,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
“好的,先生。”理查德森謙卑地回應道。
他是一個混血私生子,父親是魯恩人,一個莊園的管事,母親是東拜朗土著,那個莊園的奴隸。他出生以后,飽受歧視和欺凌,養起了懦弱服從的性格,因為外表相當不錯,適合接待客人,被那個莊園的主人挑選為男仆,帶到了貝克蘭德。
等到魯恩王國上下兩院通過了廢除奴隸制的法案,他慘遭失業,只好向“大都市幫助家庭仆人協會”請求援助。
在克萊恩之前,他服務過兩個家庭,犯了些錯誤,也積累了不少經驗,被管家瓦爾特看中,成為了道恩.唐泰斯的貼身男仆。
看了眼身材挺拔,與自己現在差不多高的理查德森,克萊恩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在心里感嘆了一句:
“這種外形上可以當明星的家伙,在這個年代竟然只能做個仆人,而且明明長得那么高大,卻膽小懦弱,不過,這也算是優點,聽話,沉默,服從,主人吩咐什么就做什么,絕對不自作主張……
“如果我只有一個貼身男仆,需要他處理各種事務,那理查德森肯定不合格,但是,我還有瓦爾特管家,還有那么多仆人,剩下的事情,以他的經驗和能力,足夠應付了。”
沒有多說,克萊恩關門反鎖,回到安樂椅旁,逆走四步,進入了灰霧之上。
他坐至屬于“愚者”的位置,將手一招,讓那個通體焦黑的“月亮木偶”飛了過來,落到面前。
經過反復的審視,克萊恩沒找到特異的地方,于是具現出紙筆,書寫下占卜語句:
“它的來歷。”
放下鋼筆,克萊恩等待了幾秒才拿起紙張,向后靠住椅背。
嗯,靈性直覺沒有阻止我占卜,這說明“月亮木偶”潛藏的危險沒有玫瑰學派的非凡特性大……克萊恩嘀咕了一句,熟練地低念起占卜語句。
灰蒙蒙的天地里,他看見了一個插著一圈火把的祭臺。
祭臺上鋪著疑似人皮的事物,到處都是血淋淋的痕跡,中央擺放著三根蠟燭和幾個細長如同木樁的人偶。
這些小型木偶眼睛彎彎,嘴巴彎彎,似乎對應著天空緋紅的新月。
所以,它們始終掛著詭異的笑容,身上則鑲嵌滿枯草與干花。
一位穿著暗紅長袍的祭司正腳步用力地繞著祭壇轉圈,就像在跳一支癲癇病患者發明的舞蹈。